想到這裡,她隻連連點頭,又催王香芹趕緊確定人手的事兒,實在要是忙不過來,她娘家那邊親戚多,而且親戚們之間的關係也好,有她作保準錯不了。
這話,王香芹自是聽進去了。當天晚上,她就同朱母說了這個事兒,隻道自己去尋大伯娘,又說寧氏娘家可以幫忙。
讓王香芹自尋大伯娘這事兒吧,朱母倒是沒什麼意見,她很了解她長嫂,辦事一貫公正,從不會仗著長輩身份壓晚輩。唯一讓她不太能接受的是……
“寧氏說可以找她娘家人?”朱母眼神古怪的看了看王香芹,“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真的這麼乾了,會發生啥事兒?”
“啥事兒啊?”
“你自己也有娘家人,而且就在本村,結果不去找自己的娘家人幫忙,卻尋了你二嫂的娘家人……你這是嫌自己的名聲還不夠壞?”
王香芹被噎了一下,不過她到底是沒有心理包袱的,又或者說她老早就決定破罐子破摔了,倒也沒太在意,隻擺了擺手:“橫豎已經鬨成這樣了,就算我請了他們幫忙,難道他們會誇我句好?得不到一句好倒是無所謂,怕隻怕我這邊低下頭請了他們來,卻落得個請神容易送神難的下場。到時候,他們要是認為拿捏住了我,壓著我替我拿主意,那我咋辦?算了吧,起碼寧家人聽二嫂的話,回頭真要是犯了錯,請二嫂出麵就成了。”
朱母也是真的佩服這個兒媳,當真是輕飄飄的說出這番話,完全沒把娘家人當回事兒。
也不單是朱母,在場的其他人也是神情古怪。隻不過,朱父和朱六郎看的卻不是王香芹,而是朱四郎。
這得私底下給王香芹下了什麼蠱,才能叫她徹底不管娘家?這已經不是心向不向的問題了,而是心裡壓根就沒娘家人吧?
朱四郎感受到了他爹和他弟的目光,也看懂了這倆人的意思,隻是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那還能咋樣呢?低頭扒飯吧。
……
另一邊,二郎和寧氏也在吃飯,同時寧氏也將今個兒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二郎。她倒是沒提波崽那事兒,隻說了六郎,又叮囑二郎有空多替老屋那邊做些活兒,也好讓朱母騰出空來去張羅六郎的親事。
結果二郎想到彆的地方去了。
“你說六郎萬一真的砸手裡了,那咱們灶台咋辦呢?他也老大不小了,咱倆又隻得這麼個兒子,不得早點兒為他打算打算?”
寧氏差點兒沒叫這話給噎死,多喝了幾口湯壓下去後,這才開口噴他:“我手裡單單是現銀就有差不多兩千兩了。劉神仙還說這點兒錢那就是毛毛雨,回頭我還能發大財!灶台娶媳婦起碼也是七八年以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就算往少了算,那我不得有幾萬兩銀子?我他媽的都有好幾萬兩銀子了,又隻得灶台一個崽,還怕他娶不到媳婦?娶不到也能買啊!一千兩銀子都能買到天仙了!!”
其實壓根就不用一千兩銀子那麼誇張的,像鄉下地頭,多半人家給的聘禮都是三五兩銀子,再多也不會超過十兩的。因為那是正經結親,而非賣閨女,所以才不想閨女嫁人後徹底跟娘家斷絕了來往。可換句話說,隻要鐵了心想娶媳婦,大不了多給銀子,多到對方無法拒絕的地步,誰還會在乎將來如何?
這也為啥寧氏嘴上說著六郎砸手裡了,實際上卻完全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的根本原因。
“六郎你也不用擔心,說白了,早先娘那是想揀個好的,這才一直磨磨蹭蹭的定不下來。這會兒她總算知道不能再這麼挑挑揀揀下去了,回頭把標準放低一些,肯定能叫六郎娶到媳婦的。實在要是不成,我在娘家那頭托托人,到時候我多出一份謝禮,還能叫他真當個老光棍不成?”
“行吧行吧,反正你多上點兒心。”二郎說不過她,果斷舉手投降。
倒是一旁的灶台吃著吃著住了嘴,托著腮幫子一臉思考的表情。
等寧氏回過神來就看到胖兒子這副樣子,詫異道:“你又咋了?還真跟你爹似的,犯愁娶媳婦那事兒?放心吧,到時候娘肯定能叫你娶上媳婦。”
灶台搖頭:“我在想啊,要不娘你把給我娶媳婦的錢挪一半出來給六叔吧,他本來就笨笨的,要是連媳婦都娶不上,那多可憐呢?”
寧氏:……
是挺可憐的,忒大的一人了,還要叫你個小孩崽子操心娶媳婦的事兒,還有比六郎更可憐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