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哪怕要求數量翻倍她也供得起,要是再給她三五年時間,她真的能弄出一個肥豬數量超過萬頭的大豬舍來!”
“到時候,一來,她可以穩定的賺賣貢豬的錢,這個錢雖然不多,可穩定不說,數量也大,還能給她的豬舍打名聲,平頭老百姓誰不想嘗嘗皇帝老爺都愛吃的貢豬肉呢?二來,她還能繼續給我提供豬肉,讓我去鎮上或者乾脆上縣城、府城去開飯館子,得了錢五五分成,多劃算?還不用她費心。三來,她還可以出售自家的小豬崽,隻要篤定了隻賣公的不賣母的,就不怕彆人搶走她的買賣,再說了,公的也沒差啊,很多人家不就是開春捉一兩隻小豬崽,養肥了就賣掉,有幾戶人家是自家生的?”
寧氏真不愧是全家裡頭最了解王香芹的人,一下子就猜出了王香芹對未來的規劃。
嚴格來說,這麼做是沒錯的,唯一麻煩的是……
“姐啊,我就不明白了,彆家有啥好東西都是藏著掖著的,為啥四嫂非要把這事兒嚷嚷出去呢?要是當初她沒嚷嚷,那誰能知道她養豬好?等過個三五年的,她養的豬多了,到時候隻要像你說的那樣,賣公豬崽就成了。”牛氏越琢磨越狐疑,“眼下好了,她自個兒把事情鬨得那麼大,咋收場?就算她肯賠錢,人家農戶也不樂意啊!”
寧氏攤手:“這點我真的不知道。”
其實,她隱約猜到了一些。
王香芹是豬精奶奶啊!豬啊,就算成了精,又能聰明到哪裡去呢?肯定是顧頭不顧尾的。
寧氏猜測,最初的那場養豬知識講座,王香芹應該是想將自家養豬的事情告訴村裡人,好讓村裡人拉著母豬去她家豬舍配種,或者就是去她那頭買小豬崽。至於後麵發生的那些事兒,估摸著是出乎了她的預料。
比起這個,寧氏還擔心一個事兒:“你記得回頭去找娘,彆提我,就說你自己想出來的。”
“啥啊?”
“你跟娘說,彆家照四弟妹養的豬,隻怕不單是外頭的樣子看著不一樣,彆等殺了以後,味道也是完全不同的。懂吧?四弟妹教的法子是沒用的,那些豬還是原來的豬,你就是像伺候祖宗一樣的伺候他們,也沒丁點兒用處的。”
聽得這話,牛氏很是不解的皺了皺眉頭,問:“為啥啊?四嫂就是那樣養豬的,沒錯啊!”
寧氏暗暗翻白眼,心道,人養豬,跟豬精養豬,就算法子一樣,你能保證效果就一樣?!
不想解釋太多,寧氏隻道:“你彆管這個,反正你隻要把話帶到就行了。你告訴娘,現在還是第一波鬨,等那些養豬的人家,都拉著豬去殺了,一嘗味道……後頭還有的鬨騰呢!你讓她警醒點兒,要談賠償就得趁彆人家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趕緊先談妥了。你想啊,同一個事兒還能叫人賠償兩次嗎?反正就是豬沒養好,賠就賠了,回答再發現肉質也不對,還能追著再要一次?趕緊的,你去傳話。”
“賠什麼呢?四嫂不會同意把種豬賠出去的。”
“她不同意有啥用?你以為是在談買賣?商人以和為貴,可眼下四郎的小命都捏在縣太爺手裡了,他可不是商人,他是官老爺啊!”寧氏也不想嚇唬牛氏,可有些又不能不說,“真得罪了官老爺,回頭全家獲罪,豬舍查封,他們照樣能弄到種豬。你信不信,真到了那一天,所有人都拍手稱快,誇縣太爺乾得好,這麼黑心爛腸的壞蛋,活該蹲大牢?”
牛氏一臉的苦相:“不然姐你自個兒去跟娘說。”
“你去,不然就算了,反正咱們以後分家了,獲罪也輪不到我身上!”寧氏牢記劉神仙的話,堅決不插手,“你要是去的話,記住不準提我半句,要是不去也沒啥。縣太爺要的是種豬,要的是全縣普及石門黑豬,隻要目的達成了,他不會把我們咋樣的……算了算了,你還是彆去了,彆等下說太多反而壞了事兒。”
“那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彆去了,你就當今個兒沒來過我這兒,沒見著我!”寧氏說著就起身打算轟人,“記住啊,你沒來啊,我啥都不知道,我就是個需要臥床修養的柔弱孕婦!”
說著,寧氏就將牛氏連拖帶拽的弄出了屋子,隨後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牛氏:…………
好一個需要臥床修養的柔弱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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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的猜測其實一點兒也沒錯,隻不過已經太晚了。
養豬農戶家裡鬨出的是非,甭管是鎮上還是縣城裡,不少商家都聽說了。這其中,自然有不少是提前跟農戶家裡簽了契約的酒樓飯館東家。就有人親自去瞧了瞧,看著的確跟老朱家的貢豬完全不一樣,不單是重量的問題,就是整個兒都不對。
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有人狠了狠心,請了屠夫過來殺豬,想著就算份量輕了一點兒,或者樣子差彆大了一些,但隻要味道還過得去,一樣能賣出高價。
這麼想著,人家還特地讓自家酒樓裡的大廚師傅準備好,等豬殺了,肉也送來了,立馬拿出看家本事做一道燜豬肉。
負責掌勺的是真正的大廚,比寧氏的手藝要好過百倍的那種,用的佐料也是最好的,甚至連填灶台的柴禾都是特質的。
隻這般,經過了好一番折騰後,燜肉出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