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好奇怪。

戚枝枝看著來到包子攤位前的安安。

昨天她身上不對勁的感覺已經消失了,現在怎麼又出現了?

而且跟那時候的隔壁嬸嬸一樣,時有時無。

戚枝枝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桃木小葫蘆,想了想,又掏出了一個。

隔壁嬸嬸見她喜歡玩小葫蘆,就又送了一盒給她。

嬸嬸還帶她看了放在儲物室的三個大收納箱,告訴她裡麵都是小葫蘆,哪天她的小葫蘆沒有了,就再來找她拿。

嬸嬸說自己上班的地方,就是做這種小葫蘆的,逢年過節發放些禮品的時候,總會給他們員工加一袋小葫蘆。

嬸嬸沒有什麼要送的人,也不想把這些有著好寓意的物品扔進垃圾桶,常年下來就積累了這麼多。

嬸嬸讓戚枝枝隨便玩,隨便送人,如果能幫她清空一個收納箱就更好了。

所以戚枝枝給全部嘉賓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發了兩個小葫蘆,還隨身帶著好幾個小葫蘆在身上。

戚枝枝把小葫蘆遞給安安,“姐姐,送給你兩個小葫蘆……啊,忘了。”

戚枝枝又拿出一個小葫蘆放到安安手上,“這個送給昨天一起來的姐姐。”

安安微微詫異,她以為小姑娘先拿出來的那兩個,就有一個是要送給小夏的,沒想到並不是。

葫蘆小小的一個,又胖乎乎的,穿著一根紅繩子,掛在手機或者鑰匙扣上很可愛。

安安收下小葫蘆,對著戚枝枝笑:“

謝謝。”

明天我也送你一個小禮物呀。

“不客氣~”

安安看到讓老人家站在公司對麵的人行道上。

她猶豫了會,然後向老人家走去。

安安拿出一個刻著“平安健康”的小葫蘆,放到了老人家手裡。

站在公司門口的小夏,等安安走近才小聲說:“我以為你很討厭她。”

“有討厭。”

有被纏著的無奈。

但也有難過。

她見過案發後沒多久的老人家,站在那裡愣愣地看著被圍起來的案發現場。

見過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想影響警察調查走訪的老人家。

見過案發兩個月後,突然情緒崩潰,歇斯底裡的老人家。

也見到了現在這個總是沉默站著,行人不斷從她身邊走過的老人家。

一年了,老人家沒有一點要回到正常生活的跡象。

安安把幫小夏買的那份早餐遞給她,“呐,你的饅頭。”

她跟小夏早上都喜歡吃些,味道比較淡的饅頭和小米粥之類的。

“謝謝謝謝。”小夏把自己的那份饅頭接過來,“幸好今天剛走出小區,就打到了出租車,我的全勤終於保住了!”

安安把戚枝枝最後交給她的那個小葫蘆也遞給小夏,“這是包子攤的小姑娘送給我們的,一人一個。”

“啊,好可愛

!”小夏開心地接過來。

莫阿婆低頭看著手掌中的小葫蘆。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離開。

不久後,她在村子的大群裡發出了三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一個女生的背影,她正走向那棟三層的紅磚樓。

在周圍都是黃灰色乾粘石牆麵的樓房中,那棟紅磚樓是那麼的顯眼。

照片的左側一角露出了個藍色路標:雙解路269號。

第二張照片,是安安抱著一隻貓,站在一扇門前的樓道上,對著鏡頭笑。

照片邊緣拍到了一點護欄,從護欄那看到了外麵的樹木高度,可以推測安安在的地方是二樓。

第三張照片,是把房門打開後,站在外麵樓道上拍攝的。

房間內原木色的家具,配著清新甜美的裝飾品,很明顯是一個年輕女孩子的房間。

角落露出印著貓貓圖案的窗簾,跟第二張照片裡,安安那扇門旁窗戶的窗簾一樣。

雙解路269號紅磚房二樓,有著貓貓圖案的房間,安安就住在那裡。

·

小夏為了慶祝她保住了全勤,下班後拉著安安一起去吃火鍋。

安安回去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點了。

她住的是一片房齡較長,開放式的生活區。

因為這片生活區不是同一年起的,沒有統一規劃,有些區域房子位置會比較亂,容易出現視線盲區。剛搬去那裡的人,都需要花一些時間熟悉路線。

安安走在小區的大路上,然後注意到右邊房子前的道路上,一隻小貓後腳行動有些怪異地跑著。

那不是她搬來了這裡之後,看著長大的那隻小貓嗎?

今天早上去上班時,小貓的四肢還好好的,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受傷了。

安安朝著剛才小貓離開了方向走去。

因為這是生活區,路兩邊就住著人。再加上安安回自己家也需要走一段小路,所以安安並不害怕。

直到她聽到了一陣有些慌忙地腳步聲,在快要接近她時,聲音卻消失了。

安安被嚇到了。

她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淩晨兩點零九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做好了偽裝的男人,從黑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他慢慢走上了紅磚樓的二樓。

男人站在安安拍照的地方,看了看防護欄外樹的高度,還有一旁的窗簾,所有地方都對上了。

他拿出一張比較薄的塑料卡片,緩緩插進鎖旁邊的門縫裡。

那張開著門的照片裡,拍到了門框上鎖孔的地方。

這種老式的鎖,隻要門縫合的不嚴實,在不反鎖的情況下,一張卡片就能把它打開了。

男人有段時間在外租住的房子,安的就是這種鎖。

常常忘記帶鑰匙的他,開這種鎖已經熟能生巧了。

但為了不弄出動靜,所以花的時間要比

以前久一些。

他把門順利地打開了。

照片裡,門旁邊就是床鋪。

男人把門打開到剛好容他通過的空隙。

室內開著空調,床上的人正裹著被子熟睡著。

男人麵對著床的方向,一點一點,輕輕地往房裡挪動。

他全神貫注盯著床上的動靜。

床上睡著的人沒發現他進來了。

好順利呀!

不管是找到安安的位置還是現在,他覺得每一步,老天都在幫她。

他緩緩伸出手。

那天晚上他沒有看見安安的長相。

但當安安站在警察麵前時,他就時刻注意著她。

以後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一把刀從他的後腰捅了進來。

怎、怎麼回事?!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那把刀拔出後,再次捅了進來。

男人手上的小刀掉落在地上,他整個倒在床上。

身下是被子的軟度。

床上一開始就沒有人。

燈打開了。

他吃力地轉過頭去。

莫阿婆站在他身後,手上拿著仍在滴血的刀。

·

可能在村子裡的一些人眼裡,莫阿婆她過得並不好。

她跟自己的家人鬨翻後,二嫁來了這裡。但沒到十年,丈夫去世,她自己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

可她兒子都三十好幾了,也沒能給自己找個媳婦。

村裡很多人都住上了三四層的小樓房,莫阿婆家卻隻是把老屋重新再裝修了一下而已。

七十多歲的莫阿婆應該都已經愁壞了吧?

但對莫阿婆來說,兒子不想結婚,那就不結;兒子覺得現在的房子兩個人住剛剛好,不需要起新樓房,那就不起。

她年輕的時候都能自個兒打定主意嫁來這裡,兒子自然也能選擇他自己想過的生活。

她兒子每兩年就要帶她出去旅行一次,外麵的物價太高了,她舍不得這筆錢。

她兒子苦著臉:“這可是課本裡出現過的名勝古跡,這輩子不去一次,怎麼對得起以前考試挨的打?!”

……她真的就隻打過他一次。

她知道她兒子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帶著從沒出過省,生下孩子後又局限在這個鎮上的她,到處走走看看。

所以後來他們總是開開心心地去,開開心心地回來。

她兒子比她還熱衷去了解一些老年人的產品,覺得不錯的就買回來給她試。

她叨他亂花錢。

一下子又想起等她走了以後,他自然也能開始慢慢存錢了。

她兒子沉默了幾分鐘,然後一臉認真地跟她說:“我以後也會好好生活的。”

你以後不在了,我自己一個人也會好好生活,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的。

她看懂了他的意思。

她摸了下兒

子的頭:“這樣就好。”

可是那個前幾天才說自己會好好生活的兒子,為什麼會被人殺死在了田地裡!

她看著被拉起警戒線的案發現場。

看著她兒子身上被蓋上的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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