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知遠聽罷淡淡笑了。
“如果我說隻是不想耽誤你們前程。”他問,“信嗎?”
陳迦南疑惑道:“您不喜歡生物學嗎?”
柏知遠沒有正麵回答她,語氣放的很輕很輕:“人這一生總會有很多選擇,有些選擇一生可能隻有一次。”
陳迦南沒明白。
“不說這個了。”柏知遠笑了一下,這回和之前的笑不太一樣,輕鬆了,“手裡的課題你先緩緩,我有個事想拜托你。”
“您說。”
柏知遠問:“聽說你鋼琴彈的很好。”
陳迦南怔了一下:“您怎麼知道?”
“彆管我怎麼知道的。”柏知遠笑道,“我有個侄女要考北大藝術生突擊鋼琴,這段日子可能得勞煩你費心。”
“怎麼不請專業的鋼琴老師?”陳迦南說,“我萬一教不好……”
“你怎麼知道教不好?”
柏知遠一句話將她問住了,陳迦南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導師讓學生做什麼那就得做什麼,哪有什麼商量可言。
“那就這麼說定了。”柏知遠看了下時間,“今天下午四點半你來這,我帶你過去熟悉下地方。”
陳迦南:“……”
“放心。”柏知遠笑,“不會白交。”
陳迦南:“……”
從辦公室出來後陳迦南還在想柏知遠說的那些話,跟天書似的一會兒花一會兒琴她是一句沒聽明白,不過不讓她再吃苦做課題倒是難得。
回到宿舍她和姚姚說起這事,姚姚笑。
“你笑什麼?”她問。
“柏知遠對你是真好。”姚姚一邊畫眉一邊道,“批評也是真批評,完了再教育你怎麼是對,人一輩子遇見一個好老師不容易你得珍惜。”
陳迦南聽著笑了下:“有些道理。”
“本來就是事實。”姚姚說完又道,“最近怎麼不見周然來找你?”
陳迦南想了下上一次聯係還是在三四天前,周然問她外婆什麼時候走過來送,她當時沒說,後來也是自己送外婆離開沒告訴他,他也沒再發消息過來。
“你對人家愛理不理時間長了誰受得了。”姚姚經曆一場情傷過後跟換了個人似的,說起話來有板有眼有情商,“現在的男人有幾個會浪費時間哄女人開心。”
陳迦南聳了聳肩,周然不聯係她也是好事。
“你收拾這麼好看乾嗎去?”陳迦南問。
“認識了一個小哥哥。”姚姚說,“當然約會囉。”
彆說男人,女人也恢複挺快的。遇見這個受了傷,沒關係多遇見幾個慢慢也就走出來了,無非是時間長短不一樣。
陳迦南友情提醒:“可彆玩太過,早點回來。”
姚姚拉了拉裙擺,笑著給她拋了個媚眼。陳迦南受不了那眼神倒吸一口涼氣,擺擺手做了個趕緊走的姿勢。
很快宿舍便剩下她一個人。
想起柏知遠的交代,她上網搜了一些有關鋼琴的基礎知識。第一回教人學琴,自然得準備充分一些,總不能太散漫。
中午她睡了一覺,醒來已是四點,簡單收拾了下出門。柏知遠早就已經在辦公室候著,看見她一來從座位上起身。
他拿過車鑰匙:“走吧。”
陳迦南乖乖的緊隨其後。
這不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車,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樣緊張。柏知遠問她聽什麼歌,她說都行,瞥了一眼車載電視,他放的是克萊德曼的鋼琴曲。
“這個怎麼樣?”他竟然問她意見。
陳迦南含蓄的點了點頭。
“從這過去還得半個小時,我先和你說一下她的大概情況。”柏知遠一邊開車一邊道,“年紀不大,今年二月剛滿十六。”
說完偏過頭,陳迦南在看那隻懸掛的小兔子。
柏知遠慢慢收回視線,笑道:“這兔子還是她送的。”
陳迦南笑了一下,輕輕靠上座椅,聽著緩緩流出的曲子整個人都放鬆起來。明明中午才休息過,現在又困了。
柏知遠放慢車速,看了她一眼。
“睡吧。”他輕輕的說,“到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