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北京下起了大雨,房間裡開著一盞暖燈。
她穿的還是自己的白色裙子,除了頭還有些暈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感覺。酒店的白色大床很軟,被子也很軟,她輕輕側了側身,瞥見床腳坐著一個人。
幾乎是瞬間清醒,她很快爬了起來。
沈適也是同一時間抬頭看過來,他腿上還放著手提電腦,像是在工作的樣子,昏黃的光線裡他的臉色看不太清晰。
“醒了。”他聲音很低。
陳迦南想起昏睡之前的強吻,抿了抿乾澀的唇沒有說話。她隻是靜靜看著沈適,在努力拚湊之前的細節。
他有時候是個君子,不趁人之危。
“今晚那杯酒度數多少你不知道嗎。”他的語氣像是責備,“我以前教過你識酒也忘光了?”
陳迦南坐在床上目光有些渙散,沈適皺了皺眉。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將電腦擱向一邊,站起來朝她走了過去,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垂眸看著她笑了笑。
“還是在想怎麼對付我。”他忽然道。
陳迦南的眼皮跳了一下,乖乖的垂著眼由他逗弄。沈適從她額上收回手,略微咳嗽了下,順勢倚在牆上看她。
“鬨脾氣也該有個限度。”沈適點到即止,又道,“姑父這些年不諳世事,早不清楚外頭什麼樣了,以後那種飯局彆跟著去。”
他並沒有意料中的發脾氣,溫和的讓她動容。
“或者說,你喜歡那些老東西……”他意味深長的頓了下,“勝過跟我做?”
陳迦南蹭的抬頭看他,雙目怒瞪。
沈適被她這一瞪弄得好笑,又低低笑出來,胸腔都微微震顫起來。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襯得她看起來很小。
“洗個澡去。”他淡然道,“這樣還能睡嗎。”
陳迦南聽罷又低下頭,抬腕去看時間。
“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三點,華氏七攝氏度,暴雨。”沈適笑道,“你再看也走不了。”
陳迦南微微側頭,抿了抿嘴角。
房間裡的空氣很安靜,氣氛也和諧。至少她醒來之後看到的是那個不動聲色又謙和的男人,好像他們之間的這兩年空白忽然不見了一樣。
他穿著黑色襯衫,沒係領帶的樣子看著隨和。
陳迦南身上的酒味確實不能忍,她慢吞吞的從床上下來,裙擺落在膝蓋處,白色的紗隨著起身的動作在空中劃了個弧度,輕輕刮過他垂下的手背。
沈適不動聲色的抬眸,彆開眼去。
陳迦南腳步很輕的進了浴室將門反鎖,她看著鏡子裡那張有些慘白的臉蛋,不知為何有些手足無措,為他太溫和。
或許是聽到反鎖那啪嗒一聲,沈適笑了一下。
他摸了支煙,從桌上拿過火柴,去了陽台抽,沈適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天他抱著一個女孩上了床卻什麼都沒有做,看著她被酒意弄暈過去的樣子忽然不忍心下手。
浴室裡傳出稀裡嘩啦的水流聲,沈適吸了口煙。
分開這兩年裡倒真的見過她一兩次,他不是喜歡回頭的人,但還是很容易在有些時候會想起她,他不願意承認那些溫存,不願意被女人束縛,他覺得自己玩得起不在乎。
再次相遇她一頭撞進來,第一眼再沒想過放她走。
暴雨重重的打著窗戶,隔著厚重的窗簾依然聽的清那一下一下重而緩的撞擊。他慢慢舔了下乾澀的唇,偏頭看向浴室那邊。
陳迦南洗了將近一個小時,門口站了十分鐘。
她從鏡子裡看到自己裹著浴巾的樣子,臉頰熱的有些泛紅,熬著時間到十一分鐘的時候,浴室的門被他敲了兩下。
喝醉他都不動手,陳迦南也無所謂了。
她將手擱在門把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擰開,視線裡沈適兩手插兜倚在浴室正對麵的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洗完了?”他不鹹不淡的問。
陳迦南猶豫著輕輕的“嗯”了一聲,她被他看的不自在,偏過視線要走被他拉住手腕。沈適抬了抬眉隻是笑笑說,就嗯一下?
“我今晚要是不來,你這會兒在哪知道嗎?”
他似乎開始算賬了,又不太正經。
想起他電梯裡的粗暴,陳迦南笑了一下道:“那我還得感謝您是嗎沈先生,感謝您把我帶這兒來。”
沈適笑:“是這麼個理兒。”
他一臉無賴樣兒,陳迦南似乎拿他沒辦法。她從他的手中想抽出腕子,可他用力太緊,再抬眼他的目光盛滿了欲望。
她有預感過這一刻的到來,愣愣的睜著眼。
浴巾裹著身體露出鎖骨,沈適的目光從她臉上慢慢向下移,那雙腿又細又直,胸前的溝壑隱隱看得見,隻是她現在似乎有些不好上。
“要不我給你講講。”他輕道。
沈適說完這話輕輕的笑了聲,從褲兜裡掏出手,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向前一步將手覆在她腦後,將她整個人扯向他懷裡,對準她的唇親了下來。
他的唇涼涼的,有微許煙味。
沈適將她抵在牆上,一手扶著她的腰,陳迦南剛洗完澡脫了一層水沒有力氣反抗,忍不住嚶嚀了一聲,雙手被他反翦禁錮在頭頂。
她瞪著他,用牙齒咬著他的唇。
沈適下意識的“嘶”了一聲,從她嘴裡退出來垂眸看她,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笑的倜儻,說著還氣著呢。然後微低下頭將臉湊近她問:“怎麼才能消氣?”
陳迦南看著他,故意動了動被他錮著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