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章(1 / 2)

西城往事 舒遠 13402 字 6個月前

那幾天沈適去了香山出差,偶爾會給她打電話。

陳迦南平日裡也就待在工作室,倒也沒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大多都是做一些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活兒,偶爾也會和幾個師兄師姐切磋琴藝。

李熠華下周在南方有幾場演奏,他們都要過去。

那地方距離香江自駕車還有大概半天的路程,她想在去之前回去一趟。傍晚離開工作室的時候和老師告了兩天假,便回了學校收拾行李。

柏知遠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今晚有沒有時間?”他開門見山。

她楞了一下:“有。”

半個小時後柏知遠開車停在她宿舍樓下,他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甚至還點了一根煙抽,抽到一大半陳迦南出來了。

女孩子穿著簡單的及膝裙,短發向外翹起。

柏知遠有愣了一會兒,被手裡夾著的煙燙到才回神,看見這個姑娘笑的一臉燦爛的朝他跑過來,高跟鞋吧嗒吧嗒很清脆的響。

“您什麼時候還抽起煙來了?”她很吃驚。

柏知遠笑笑。

“男人抽煙很奇怪嗎。”他說。

“我還以為您這樣的溫文爾雅謙和有禮的教授都不碰這個。”陳迦南說,“原來都是裝的。”

柏知遠差點被煙嗆到。

“好好說話。”他輕責。

陳迦南笑。

坐上車她才仔細瞧了身邊的人一眼,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格外的正式,黑色襯衫穿在他身上有些禁欲,和平時不大一樣。

“是什麼宴會?”她忍不住問。

“一群人而已。”他說,“不必緊張。”

“都是些你們這種專業性很強的教授嗎?”

“可能……”他頓了一下,“還會有一些商界人士。”

陳迦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起沈適,不知道會不會去,有好幾天沒有見麵,好幾次電話裡那人的聲音聽著也是挺疲憊的。

“想什麼呢?”柏知遠問。

“沒什麼。”她說,“遠嗎?”

“市中心那邊。”柏知遠說,“要是困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這才幾點哪睡得著。”

“你平時幾點睡?”他問。

“十一二點吧。”

“以後少熬夜,這個點你的肝也得工作了。”柏知遠說,“身體很重要。”

“您不也睡得很晚?”陳迦南反駁,“前兩天打電話都是十一二點了。”

柏知遠皺了下眉:“我那是沒辦法,趕時間。”

“開學事情很多嗎,非要暑假做?”

柏知遠沉默了片刻,微微側頭看了陳迦南一眼,好像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老師,我有個建議。”

“說。”

“您真該談個女朋友了。”陳迦南誠懇道,“還能管管你。”

柏知遠笑了一下。

“你倒是熱心,都操心起這個了。”

“男人三十一朵花,您行情好著呢。”陳迦南越說越來勁,“都沒人給您介紹嗎?”

柏知遠深吸一口氣。

“不想挨罵的話,把嘴閉上。”他說。

陳迦南其實是想笑的,那一刻還真的是笑了出來。柏知遠一個眼神過來,她立刻雙手捂住嘴,眼睛朝外轉去。

他們上的高速,車流走得很快。

車裡慢慢的安靜下來,再偏過頭看的時候陳迦南半眯著眼似乎要睡著了,柏知遠有些好笑,將外套脫了搭在她身上。

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後視鏡,有輛車跟了上來。

柏知遠看了一眼那輛車牌號,皺了下眉頭,將車窗升上去,加快了車速,看著像是故意作對似的,後麵的車裡有人罵了一句。

“我擦。”林楓道。

沈適瞥了前頭一眼。

“這麼個爛鐵還跟我搶道?!”林楓邊開邊罵,“三哥你坐穩了。”

說著加速朝前開去。

沈適沒有說話,抽了一根煙,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可是開了幾分鐘林楓還是衝不到前頭去,總被那輛車擋著。

“杠上了啊。”林楓氣道。

沈適將煙摁滅。

“你這技術當初怎麼想起做的賽車手?”沈適淡淡道,目光卻冷冽的看著前麵的車子,“真他媽給我丟人。”

“你彆顧著訓我啊哥。”林楓說,“咱現在怎麼辦?”

沈適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先跟著。”他說。

林楓已經開到最高速,卻仍是被前麵的車壓著距離,不禁有些煩躁起來。沈適盯著那輛車,目光縮了縮。

車子在拐彎的當口,沈適讓停車。

“下車。”他氣定神閒道,“我來。”

沈適坐上駕駛座直接飆起高速,從幾個汽車中間繞了過去,直接跟上。那一瞬沈適覺得刺激,他有多久沒賽車了。

柏知遠也不落後,耍起太極來。

林楓見識過沈適玩車的樣子,那會兒已經緊張的心臟病都快出來了,一邊喊著超了他一邊又驚恐著說哥你慢點。

兩輛車在高速上一前一後,追的很緊。

眼看著就要下高速,沈適的眸子暗了暗,正要加速撞上去,老宅的電話這時候打了過來,他有過一刻的分神,那輛車早已經沒入了車流裡。

“操。”林楓恨恨道,“誰啊這是。”

沈適輕笑了聲。

到酒店是二十分鐘後了,他們前腳剛到,周瑾便到了。沈適在酒店門口燃了根煙,隔著朦朧的夜看著周瑾走了過來。

“從香山趕回來很累吧?”周瑾問,“一會兒應付一下去補個覺,我在九層訂了房間。”

林楓在後頭吹了個口哨,笑著給他們騰地方。

“再說。”沈適道。

周瑾莞爾,挽上他的胳膊。

這次宴會主要是學術界的一次交流指導,至於請他們這些銅臭商人也大都是看著科研前景來搞投資罷了。

四周名人不少,幾個一堆。

陳迦南跟在柏知遠身後,謹小慎微,生怕出點錯給柏知遠丟人。倒是後者,沒有半分交代和嫌棄,隻說怎麼舒服怎麼來。

“老師。”陳迦南耿直道,“我終於明白您這性子是怎麼來的了。”

柏知遠瞥她一眼。

“你看看你們這做學術的,都一副這種麵孔。”陳迦南說,“再不說有些還都是道貌岸然的樣子。”

柏知遠笑了出來。

“這話被人聽了去什麼後果知道嗎?”

陳迦南抬手擱到脖子那兒:“這樣?”

“沒那麼嚴重。”柏知遠說,“不過要想在學術界混口飯就難了。”

他們穿過人群,被一位老教授攔住了,拉著柏知遠說了會兒話,又看了眼陳迦南,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問女朋友?

陳迦南差點沒暈過去。

正要開口,柏知遠說:“一個學生。”

陳迦南鬆了口氣,再去看柏知遠,淡淡的表情也沒什麼其他波動,轉而和老學者談起學術。陳迦南在一旁聽得無聊,退開到一旁自行瞎逛去了。

她沒有看見沈適。

忽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她垂下眼轉過身想原路返回去找柏知遠,和身後的女人不小心碰上,女人手裡的酒灑在了裙子上。

雙方同時開口:“對不起。”

陳迦南抬眼看去,周瑾正望著她,又看了一眼她的裙子說:“都濕成這樣了真不好意思,要不我賠你一件吧。”

陳迦南愣在當場,卻不是因為那句話。

周瑾身邊的男人也怔了一下,動了動唇還是沒有開口。陳迦南看了沈適一眼,他那雙淡漠的陌生的眼睛太刺目。

陳迦南側身走過,周瑾都來不及說話。

“不知道是誰的女伴。”周瑾說,“我們要不要問問?”

沈適扯了扯領帶:“不用。”

走了幾步,沈適好像想起什麼向四周看了一眼,不遠處柏知遠正在和對方說話,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兒。

“怎麼了?”周瑾問。

“我去趟洗手間。”

酒店的洗手間在走廊深處,這個時間大家都忙著推杯問盞沒什麼人來這。沈適靠在牆外,聽見裡麵的龍頭下細細的水流聲。

他向兩邊看了一眼,走了進去。

陳迦南一抬頭便被鏡子裡的男人嚇了一跳,她很快回過頭去看,沈適微俯下身皺著眉抬手撥了撥她的裙擺。

“不好好走路瞎看什麼?”他語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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