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椋又有點想笑。
他實在沒什麼演戲的天賦,不知為何總想笑場。
他安撫地按住男人的手,眨了眨眼睛,示意道:我們還要從他嘴裡套情報呢。
他們不能直接詢問村長離開的方法,若是讓他發現藺乘斯不是原裝的蟒神也有些麻煩,因此隻能徐徐圖之。
藺乘斯注視著少年猶帶笑意的眼眸,原本冰冷的神情頓時猶如高山之上的積雪一般撲簌簌融化了,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
村長人老成精,飛快地捕捉到這一變化,心下就是一鬆,又是感慨:真沒想到,他畢恭畢敬對待的蟒神竟然想要殺他,被他坑害過的少年反而給他解圍,這角色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啊?
不過能逃過一劫就是萬幸,他擠出一個笑容,心裡正盤算著這麼一看少年心腸很軟可以利用,便聽到少年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村長:“……???”
他詫異地抬起頭,少年麵上卻是一副比他更為詫異的神情:“你不是在禱詞中說,願意將一切獻給蟒神大人麼?如今隻是一頂帳篷都不願意?”
村長:“……自,自然是願意的。”
他轉身想要帶走自己的被褥,卻被少年阻止了:“你把它們都拿走了,那我睡什麼呢?”
村長:“……”
他這麼說,“蟒神”卻是尾巴一甩,將被褥丟到角落裡,動作是明明白白地嫌棄。而少年隻是微笑著旁觀,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村長:“……”
他步履緩慢地邁出帳篷,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衣服,被寒風一吹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他明白了,少年不是不想報複,他不要他的命隻是想留著慢慢折磨……
他眼前一黑,很想就地倒下去,最後還是頑強地挺住了。
還是要想辦法跟少年賠罪和解啊,他心想。
雲椋一邊拿出睡袋放在地上,一邊說道:“村長那副神情,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他可不知道在村長眼裡他變成了心機深沉小白蓮,他留下村長的被褥,可不是為了刁難對方。
因為海因裡希留下的記錄,他們猜測,或許村長手裡也同樣有一份記錄,記錄了曆年來的祭祀情況、祭品以及有關一些“蟒神”的秘辛。
畢竟村長之位世襲,前任村長一定有許多東西需要交代給下一任,或許是口耳相傳,或許真的有這麼一個記錄本存在。
雲椋猜測,黑實的秘密被村長察覺後,他們肯定是對蟒神有所防備的。
若是真的存在這麼一個記錄本,那它肯定藏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或者由村長隨身攜帶,所以他才想查看一下對方的被褥。
不過為什麼對方離開時,滿臉都寫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白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