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的反常找到了理由,少年快步走開,說道:“我們快點去村長家吧。”
那條乾涸的河道就在他們的落點不遠處,不過入口有些狹小,也相當隱蔽,所以雲椋第一次過來時才沒有發現,還是藺乘斯說過,他才知道它的存在。
這條通道一直通向村長的家,路程並不漫長,起碼要比他們之前爬山花費的時間少。
雲椋注意到一件事,在這條通道中,他們是完全聽不到水流聲的。
按理說河流改道,總該有跡可循吧?
他來之前,還抱著說不定能找到那條隱藏得太好的小支流的想法,但果然它是不會被他這麼輕易發現的。
不過雲椋並不是很失望,畢竟不可能事事遂他心意嘛。
通道的儘頭是一個被黑暗籠罩的房間。
山洞中好歹也不是完全的黑暗,起碼岩壁上還會生長一些發光的蘑菇或者藻類,但是這個房間……毫不誇張地說,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雲椋拿出一塊水玉,但它的光芒也隻是照亮了他身周的一小部分空間。
藺乘斯解釋道:這是“蟒神”對曆代村長下達神諭的地方。
村長會向“蟒神”彙報祭祀的籌備情況,會詢問祭品是否符合“神明”的心意。
多數情況下他並不會得到回應,因為“蟒神”才不會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會真的在這個房間裡聆聽村長的彙報。
上一次,也就是藺乘斯到來時,完全是個例外。
他本來隻是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秘密房間,沒想到卻在與之相鄰的房間裡發現了雲椋的身影。
沒想到少年跟他一起來到了這裡,還被當成祭品。貿然帶走他肯定不是個好主意,既然少年被當做祭品,那他隻需要靜靜等待,等待少年被送到他身邊來好了。
事實上,那天之後,他每天都要過來一次,不過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後來他便非常小心,再也沒有被少年發現過了。
——他絲毫沒有察覺這行徑簡直像是個癡|漢、偷窺狂,正相反,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動物追求配偶時,不都是要先仔細觀察對方嗎?否則怎麼知道對方的喜好呢?
雖然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對少年已經相當了解了,但那是之前,作為巨蟒對少年的了解,告白之後,少年對他的意義大不相同,他自然想更“了解”少年一些。
不得不說,在追求配偶方麵,藺先生,果然是一位直覺係選手。
直覺係選手藺先生跟在雲椋身後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村長家的走廊上。
村長家經過數代擴建,麵積相當大,不過雲椋之前並沒有機會在這裡探索一番,如今趁著沒人,他穿過長長的走廊,想要去村長的居所看看。
村長的住處很普通,就是一個正常人房間該有的模樣,藺乘斯走上前去,掀起床板,露出了裡麵堆的滿滿的水玉,其中還有上次他給出的幾顆。
會把水玉藏在床下……
“像是個守財奴。”雲椋感慨道。
不過除了水玉,床板下確實沒有再藏什麼東西了。
藺乘斯剛要把床板放下,便聽到少年突然出聲道:“等等。”
雲椋在床板上,看到了一些長短不一的劃痕,不像是自然產生的痕跡,反倒像人類用什麼尖銳物品刻出來。
有些痕跡比較舊,有些則很新。
村長總不至於閒著無聊破壞床板吧?
雲椋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些刻痕很有規律:按照長、中長、短分布排列,不像是什麼密碼,倒像是記錄的日期。
最新的一條刻痕是不久前刻下的,雲椋大膽推測,它記錄的是應該是祭祀的時間,也就是最長的那條線。
但是另外兩種線條,雲椋就想不通了。
他倒是聽布裡說過,村子裡最重要的幾件事,無非是分發黑實種子、播種、祭祀,如果說分發種子算是一條記錄,但是播種和祭祀是在同一天,沒必要用兩種線條來記錄吧?
還有什麼事被他忽略了呢?
雲椋皺起眉頭,努力回想著布裡給出的信息。
他伸出手,想要再摸一下床板,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就在這時——他伸出的手,在他與藺乘斯注視下,赫然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從手腕的連接處開始分界,少年原本修長好看的一雙手,如今黑色的皮毛覆蓋其上,翻轉過來,便是毛絨絨軟乎乎的粉嫩爪墊。
雲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