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一被唐無樂不小心打傷,直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作為畫堂春+烏夜啼=安澤一,他的頭號迷弟唐無言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赴現場,然後他被安澤一那一副瀕臨死亡命不久矣的模樣嚇到了。
“二哥,安先生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著收拾行李和安澤一私人物品的唐無樂,唐無言皺起眉:“二哥?”
“送他回姑蘇。”
“二哥!”唐無言簡直就氣樂了:“我不信你不知道,安先生無親無故孤身一人,你把他送走,是想送他去哪裡?送他去死嗎?”
他想不明白,之前他還覺得自己家這個霸王脾氣的二哥喜歡上了安先生,他還挺開心的,覺得溫柔又有才華的二嫂和二哥在一起也挺合適的。聽到二哥打傷安先生,他還想著是不是失手,但是看到安澤一這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他隻覺得之前的自己是眼瞎。
而現在唐無樂打傷了安先生還要送他回姑蘇,這分明就是想讓安先生死!
姑蘇,可沒有唐門的大夫,更沒有萬花穀的醫師!
安先生孤身一人,誰來照顧他?
“二哥!”唐無言皺眉:“你是不是非要等到安先生被你弄死了才肯放過他?”
“這與你無關。”唐無樂總不能說安澤一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因為他自身的九陰絕脈而不是自己一巴掌吧?送他離開唐門之後想辦法讓他恢複記憶,他就可以自己調理活過來,留在唐門,一來唐門所有大夫加在一起都解決不了九陰絕脈,二來留下來暴露安澤一身上的武學才是真的送他去死!
“他是我帶回的唐門,離開也應該是由我送回。”
“你!”
“無言,”唐無樂抬起頭,玄黑色的幽深而冰冷:“你這是為了一個外姓之人,質疑我嗎?”
唐無言氣結,拂袖離開。
“你不該這樣。”
聽到身後虛弱卻輕軟的聲音,唐無樂急忙轉過身,看到臉色依舊慘白滿是冷汗,卻已經睜開眼睛的安澤一。
“你們是血脈至親,你這樣說,會傷了他的。”
唐無樂再一次發現,安澤一身上撩到他的地方。他們都是重視家長的和親人的人。
“澤一。”他上前一步,把人抱住,懷裡依舊冰冷一片。他俯下頭,以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耳語:“運功吧。”
“我沒有辦法治好你的九陰絕脈,隻有你自己運功可以緩解。”我守在這裡,你運功,不會有人發現的。
安澤一眨了眨眼睛,他不笨,瞬間就明白唐無樂執意要送他走的原因。
他閉上眼睛,頭靠在唐無樂胸前。在生死麵前,他唯有小心翼翼的運著功。
儘管,每一秒的運功,暴動之後不複平順的經脈都如同被刀割一樣,疼得他全身痙攣抽搐。
最後,他甚至疼到無意識咬住唐無樂的手背,咬得鮮血淋漓,也無意識的被唐無樂扶著,喂下了一大碗湯藥。
他甚至意識不到湯藥的苦。
看著喝了藥睡下的安澤一蒼白的小臉,唐無樂閉了閉眼睛,俯下/身,抱住了他。
若是他人那般與自己抬杠,他就算是不放大黃,也絕對讓他生不如死。唐門小霸王,從來都不是好相與的。
更何況,安澤一還在他手背上咬了這麼深的一口。唐無樂自動跳過自己怕他疼得咬到自己舌頭而主動把手伸到他嘴裡。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在意這個並非唐門的人,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因為安澤一的長相而做的春夢還是因為自己對他動了情,但是在意了就是在意,他把他放在心上,隻允許自己欺負他,卻不允許他人傷害。
但是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居然害得他痛苦如斯。
他動了動,在少年淡色的唇上,輕柔的落下來一個吻。
既然我給你的都是痛苦,那麼,我就給你自由,放你離開。
返回姑蘇的路上,安澤一一直都是昏迷大於清醒的狀態,好在他身體內的內力一直堅持不懈的梳理著經脈,當他到達姑蘇的時候,也已經清醒過來。
看著明顯被打掃過的屋子,和書桌上擺放整齊的書稿,已經感覺不到屋裡有第二個人存在的安澤一看著已經換成新的床榻,全身無力撐起來身子。
這一路上,唐無樂在他清醒的時候已經科普了九陰絕脈這種上輩子在修真裡麵經常出現的詞彙,安澤一也意識到,這一次經脈的暴動,對於他的身體,傷害有多大。
而且就算是沒有這些,九陰絕脈這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病症,也足以讓他活不了多久的。
我快要死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
可是………………
我想活下來!
我不想死!
戴上它!
什麼?
內心深處一個聲音浮現出來,戴上它,戴上它,想起來,活下來!
安澤一手指顫顫的打開玲瓏扣,靜靜地看著指環,片刻,他將那枚自己從來沒有碰過的指環戴在手上。
玉指環看起來隻不過是上等的羊脂玉打造,純白無瑕,寶光閃爍。但是當安澤一戴在手上的那一刻,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寒之氣,透指而入。
同時湧入的,是關於武學心法的記憶。
安澤一終於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