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
孔靈在她所在的院子裡,簡單收拾了一番,掛了兩個燈籠。
姚天濯幫著她分發碗碟,又從地窖中啟出了兩壇好酒。
“這還是四年前放進去的。”他回憶道。
董桉帶著小統姍姍來遲。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四處張望了眼,“咦,紅狐呢,今兒怎麼不見它出來。”
李粲然一臉無辜的表情。
自從上次他替孔靈養了幾天紅狐,它就被周容和小紫給嚇到了,估計有了心理陰影,剛才周容一過來,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周容麵色不變。
孔靈很鎮定地道:“它怕生。”
董桉奇怪道:“紅狐不是很熟悉我們了嗎,還怕生?”
“哎哎,喝你的酒吧。”錢哲茂說道。
小統飛回了李粲然身邊,玩開心了,心情不錯地癱倒在他麵前的小桌上。
桌上除了酒碟,還有幾盤靈草加了調味做成的下酒菜。
沒辦法,辟穀期得避食五穀,隻能吃這些了。
董桉抱怨道:“啊,我想吃燒鵝,蓮花鴨簽,荔枝腰子……”
他一口氣說了十幾種菜品。
直到李粲然道:“住口。”
他才作罷。
小統抱著一個小酒壇,小聲問道:“宿主,我能喝嗎?”
李粲然道:“你能消化得了嗎?”
小統:QAQ
眾人喝了酒,沒舍得用元氣消散酒力,都有點醉了。
小統最後還是偷偷嘗了一口,估計引發了哪兒係統故障,也醉了。
李粲然靠著一處欄杆,望著天上的明月,有點想睡覺。
小統在跟他胡編亂造上元節的傳統。
“傳說啊,織女是天帝的孫女,她特彆喜歡織布,但又很討厭天上的生活,就偷偷下了凡嫁給了牛郎,這事被天帝知道了……”
它打著酒嗝,講了一個牛郎織女的故事。
李粲然懶得打斷它。
小統伸出手指,指著月亮,越說越起勁:“每年的這個時候,就會有無數的喜鵲飛過來——”
“閉嘴!”李粲然實在忍不住了,低嗬了一聲。
喜鵲你個頭,那是七夕。
董桉幽幽感歎道:“你讓它說嘛,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和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劍靈…不對,映之,你接著說。”
小統:“我知道的可多了,你還想聽什麼?”
“彆說了,回去。”李粲然罵道。
小統不肯回去,它喝了酒,膽子大了起來,“我還知道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喝酒不禦劍,禦劍不喝酒。”
李粲然:………
小統:“噢噢我想到了,我知道紅狐為什麼……”三個月換一次毛。
李粲然沒等說完,就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它的嘴,將它從樓上扔了下去。
錢哲茂見狀岔開了話題,說道:“那個,我今天在山腳的集市看到了你們,還看到了尤師兄,聽說他和人打賭輸了。”
孔靈自然而然的接過了話茬。
幾個人繼續漫無目的地聊天。
李粲然頭昏腦漲的準備回去睡覺。
在走到門前時,看到了一封夾在門縫中的信函。
他聽見了後麵的腳步聲。
轉頭一看,瞧見了周容,也跟著回來了。
他正要推門進去,聽見周容道:“你不必害怕,紅狐是低階妖獸,不會與人交流。”
“我怕什麼?”李粲然淡定道。
周容被他堵住了話,定定的看著他,然後道:“沒事。”
……
鴻蒙宗即將要來拜訪的事傳遍了宗門,他們人還沒到,禮節性拜訪的東西送來了一大堆。
負責清點的雜役弟子人手不夠,將幾個正式弟子都喊了過去。
李粲然來到屠神峰一處寬敞的庫房,發現其他幾人都來了,正在埋頭清點。
有人說道:“我們宗門應該也送去了很多,反正這麵子上的功夫不能落下。”
李粲然任命彎腰,“嘖,真麻煩。”
這送來送去的,最後不都一樣麼。
除了送給宗門的,還有弟子間私下送的一些東西也都在裡麵。
李粲然隨手清點的功夫,就看到一個是送給周容的。
他懶得看是誰送的,直接扔了過去。
周容接過,微怔了下,他看見了上麵一個熟悉的名字。
彭笑雪。
東西是用木盒裝飾,沉甸甸的。
“謝修,這裡也有送你的一樣東西。”有人喊道。
李粲然聞聲抬頭,還有送給他的?
他好奇接過,發現是聞人珩送的一套碧玉做成的古劍,像是雕刻的模型一類的東西。
他原來在鴻蒙宗修煉。
“這兒還有個給你的。”孔靈道,聲音淡淡的,“叫彭笑雪的人送的。”
周容抬起頭,眼色詫異。
彆說他,就連李粲然自己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彭笑雪送東西給他?
開玩笑的吧。
他從孔靈手中接過一個長盒,上麵真寫著他的名字,落款人是彭笑雪。
這個女人在想什麼……
李粲然打開來看了下,發現是一副畫卷。
他才瞥了一眼,就愣住了,手指僵硬。
是謝修母親煙如意的畫像,身上穿著碧青色的華貴衣袍,在她的衣服襟口處,能瞧見幾道水樣的紋理。
正是自己給她的滄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