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2 / 2)

周容一臉鎮定的看著他吹噓。

……

等第三天過後,一切行程準備就緒,開始出發的時候,四脈跟來的長老坐在一隻妖獸身上,遠遠地飛在了空中。

由幾匹棕色的馬牽拉著一支龐大的車隊,上麵托運著各家灶戶煎好的食鹽,大約分了十幾匹麻袋。

這數量當然不夠,更多的食鹽則是被裝在了儲物袋中,外麵放的這些隻是裝裝樣子,目的引出那夥劫匪,以及聞鹽而動的靈鵝。

官道被兩邊的柳蔭覆蓋著,道廣五十步,三丈而樹。

這批貨要從衢州一直運到竹西,也就是淮左一帶,大概要走兩日的路程。

不想引人注目,李粲然三人都沒有禦劍飛行,而是跟著車隊,坐在了麻袋旁,慢悠悠地往淮左前行。

林鴻給他們展示了下自己的符紙和鸚鵡,得意道:“我每日就拿它練習。”

鸚鵡:………

這隻並非普通鸚鵡,而是二階靈獸,綠尾鸚,因此能承受得住他的咒術練習。

李粲然接過符紙看了眼,上麵的是天乾係咒術,但不是林鴻自己刻畫的。

姚天濯仰躺在車隊的木板上,眼睛半閉著睡覺。他前幾日剛忙完了一項緊急任務,實在太累了。

連宗門都沒回,直接又趕來了這裡。

周容也半個身子靠著車上馱運鹽的麻袋,但沒有睡覺,而是望著遠處的天空。

天空湛藍,隻有幾朵飄飄悠悠的殘雲,空氣清新。

天上那名騎著妖獸飛行的長老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們三人的本命劍都收回了儲物袋中,元氣波動也全收斂起來,像是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

至於林鴻,他早就習慣了當個普通人,因此掩飾起修為來比他們更加熟練。

淮左一帶位於中州的地界,因此走的是官道,中州麵向的市場大,附近的鹽商都會統一前往那裡去進行販賣,到時候會有專門的總商和他們接頭。

林鴻說:“這樣做生意也挺好,不愁吃喝,比呆在宗門要好多了。”

要是繼續呆在魔神宗,他說不定一輩子也就是個不出挑的八脈弟子,還得忍受長老和師兄師姐的奴役。

林鴻問道:“像你們這樣接一次宗門任務,會有錢賺嗎?”

李粲然挑眉:“怎麼,想打聽魔神宗弟子的生計?”

林鴻嘿嘿笑了一下。

“有靈元石或者武技的獎勵。”李粲然還是告訴了他,“要是表現得好,就獎勵得更多。”

作為大宗門的弟子,這一點還是不用擔心的。

林鴻問:“那你有考慮過以後嗎?”

周容聞聲看了過來。

李粲然:“以後?”

“對啊,難不成你一直呆在魔神宗,以後當長老嗎?”

“也不是不可以啊。”

林鴻笑著勸道:“好歹要多來看看外麵的世界,悶頭修煉可不行,會抑鬱的。”

李粲然嘴角抽了一下。

抑鬱?

你懂得還挺多。

“我以前養的一隻鸚鵡就是被我一直關在房間裡,然後就死了。”

林鴻說完了鸚鵡的事,然後又回到了他身上,匪夷所思的說道:“其實從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謝兄你不像是會刻苦修煉的人,但沒想到你竟然一直堅持走到了如今這一步,都當了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了。”

“為何不像?”

“我這個人直覺挺準的。”林鴻說,“我覺得謝兄你應該是那種遊戲人間的花花少爺。”

李粲然勾起嘴角,他也想啊,但沒辦法。

修煉一開始新鮮好玩,可總會有累的時候,但他停不下來。

林鴻大概是說累了,也躺了下去,眯著眼睛開始休息。

周容拽了下李粲然的衣角,將他拉至自己的身邊,他們靠得很近,在身體的一側彆人看不見的地方,兩人十指交握。

周容的手心是滾燙的,緊緊的握著身邊人的手掌。

他傳音道:“遊戲人間的花花少爺?”

李粲然笑著反問,“你覺得我像麼。”

周容說:“反正你不準離開我。”

過了好久,他都聽不見李粲然的回應,正想偏過頭時,耳邊傳來了車隊中人的驚呼,“來了來了!”

車隊停止了前行,所有人都跳了下來,警惕的望著攔住他們的一夥人馬。

正是前幾次遇到的那夥劫匪。

還有一群跟著飛在空中的大白鵝。

李粲然說:“我好想養一隻白鵝。”

周容:“……”

【是靈鵝……】小統糾正道。

那一群靈鵝都會飛,三階修為,體型很大,能坐人,此刻都撲楞著翅膀,凶狠地飛在了半空中。

李粲然突然想到了一句不和情景的詩。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正在這時,領頭的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劫匪先開口道:“將你們身上帶著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吧,省得我們動粗。”

在他熟練的放狠話的時候,一隻靈鵝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飛過來啄人。

他們這才看得仔細,靈鵝細長的脖頸看上去特彆優雅,嘴緣偏紅,眼睛仿佛黑寶石,白絨絨的羽毛很蓬鬆,躺上去一定十分舒服。

就是脾氣好像很暴躁……

李粲然想到,真的太對他胃口了。

林鴻一張符紙飛了過去,正好封住那隻靈鵝的嘴。

這群劫匪也沒想到這隻車隊跟了幾個年輕的修士,對視了一眼後就想往回撤,但哪能如他們所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劫匪很好對付,林鴻一個人就能將他們踹趴在地上,就是這群靈鵝比較麻煩。

都是三階的等級,相當於人類的辟穀期。

這多隻辟穀期鵝聚在一起,場麵十分壯觀。見到劫匪被綁,它們沒了主人指揮,開始胡亂啄人,鹽袋子被啄破了好幾袋,白色的雪粒一般的細鹽開始往外傾灑。

周容會的武技都是大開大合的,他要是一招下去,恐怕這些靈鵝都會死。

姚天濯的情況和他差不多,會的都是強橫的武技,麵對這些四處亂飛的靈鵝,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當下隻能一隻一隻去伸手捉。

林鴻倒是符咒一個接著一個,他好久都沒這麼痛快地實戰過了,像個十成十的敗家少爺。

李粲然說:“我來對付靈鵝吧。”

他之前在醉山河中銘刻的形意破魂咒消失了,換成了林鴻之前使用過的衍魔咒,對付這些妖獸正好。

衍魔咒,也稱黑戊咒,天乾係咒術第五類,主誅殺封禁妖獸。

和林鴻使用過一張張符咒的效果不同,李粲然手中刀光閃爍,很快就將這群亂飛的靈鵝給封禁住了。

他沒有動用全力,故而這群靈鵝隻是被封印住元氣波動,並沒有被危害到生命。

劫匪們此刻也都被繩子綁著扔在地上,垂頭喪氣的,還有幾人在不斷地開口求饒。

他們是要留給林氏府上的人處置的。

李粲然望著地上一群被封了元氣有些懨懨的靈鵝,靈機一動,說道:“我要不把它們全養了吧。”

到時候,每天就可以趕著一群凶惡的鵝上下山,雄赳赳氣昂昂的,還能看家護院,彆提多神氣了。

周容:?

他很快就找到了個理由,出聲道:“你不要修煉嗎?”

姚天濯也跟著勸道:“大長老會生氣的。”

“為什麼?”

“大長老精心照顧的一片藥鋪之前就被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靈鵝給破壞了,這個仇他到現在都沒忘呢。”

那就算了,李粲然有點遺憾。

林鴻說:“謝兄,我幫你養吧,你可以隨時來看。”

“我就自己養一隻。”他說道。

說實話,他一直都挺想要一隻屬於自己的靈獸的。

周容知道他已經做了退步,便沒再說什麼。

李粲然先給了為首的一個劫匪一袋靈元石,相當於從他手中將這群靈鵝給買了下來。

那名劫匪目光閃爍了一下,像是在猶豫著什麼,但架不住眼前這些人的氣勢,還是將這群靈鵝的馭獸牌交了出來。

李粲然接著從諸多靈鵝中挑了一隻最順眼的。

周容擔心他失望,開口道:“我剛剛觀察過了,你挑的這隻不太會飛。”

彆的靈鵝都在撲棱撲棱的亂飛,就它伸長脖子,搖搖晃晃地走在地上。

是一隻徹頭徹尾的走地鵝。

可是它最凶啊,李粲然想,雖然不會飛,但這有什麼關係。他反正能禦劍飛行,不需要找個妖獸馱著自己。

“就它了。”他一錘定音道。

剩下的靈鵝也都是他的,但暫時被林鴻帶了回去。

綁匪的事順利解決了,他們也沒必要再呆在這兒,可以打道回宗了。

頭頂上飛的那名四脈的長老一直都沒現過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回去了。

……

回去的途中,姚天濯與他們一同乘坐雲舟。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到了這時候,才將憋在肚子裡的話給說了出來,“齊家出事了。”

周容問道:“出什麼事了?”

李粲然也看了過去,發現他的臉色和狀態不太對勁。

姚天濯說道:“齊家被人一夜之間滅了口。”

“什麼?!”李粲然皺眉,連忙追問,“是武陵城的那個齊家嗎?”

“正是。”

周容有了點印象。

他記得三年多前第一次到一脈時,他和李粲然跟著孔靈他們前去北域的武陵城,過去征稅。

當時是錢哲茂和董桉去收的錢,他們其他人沒有跟過去,而是在城內隨意逛了一圈。

照理說,齊家在武陵城代表的是魔神宗的臉麵,現在被人一夜之間滅了口,說明是有人想打魔神宗的臉。

但這方式未免太殘忍了點。

姚天濯沉聲道:“齊家有個人還是孔靈的遠方親戚,也未幸免遇難。”

周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之前白陽州的事,問道:“是為了北域結盟的事?”

姚天濯緩緩點頭,說道:“宗內有長老是這麼猜測的,但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現在凶手也不知道是誰。”

李粲然問:“誰會有可能?”

“有人說是之前死了宗主兒子的那個小宗門,他們想報仇,但我覺得不是。”姚天濯說道,“當時魔神宗給了他們一大筆數目的靈元丹,算是平了議論,也撫恤了他們。至於其他人的話,北域的幾個大宗們都有可能。”

他接著說道:“可是現在他們都出麵了,都申明此事與他們無關,長老們也找不到彆的證據。”

李粲然忽然問道:“孔靈呢,她沒事吧?”

周容聽到他第一個就是問孔靈,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姚天濯說道:“她倒沒事,但是她從宗門回家休養身體去了。”

“修養身體?”

“對,她……”姚天濯糾結了下,還是說道,“可能是傷神吧,我問她她也不告訴我,隻能這麼想了。”

李粲然點頭,沒再追問。

之前白陽州一事上,孔靈幫過他,當時他就看出了孔靈狀態上的一點不對勁,但沒細問,沒想到這麼快她就回去修養了。

周容淡淡道:“等回魔神宗再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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