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2 / 2)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還不屑去用。”

“那是為何?”

俞子真不想讓他死得明白,殘忍地笑道:“等你死後,再慢慢猜吧。”

唐星旦連忙道:“你彆殺我!”他咽了下口水,卻發現喉嚨乾澀,心臟發緊,“我還有用。”

他出生唐家,從小順風順水的長大,自然遇到過不開眼的劫匪,但從來都沒人敢要他的命。

俞子真笑著問:“哦?你還有用?”

唐星旦強行鎮定下來,說道:“我以後都聽你的,你讓我乾啥我就乾啥,要是你要武技,我有,要丹藥,我也有,隻要你肯放過我,唐家不會忘了你的恩情,我也會既往不咎。但你殺了我,反而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勸你再好好掂量掂量。”

“說得有道理,你的這條命確實對我沒用。”

唐星旦剛放鬆下來,就聽見俞子真又說道,“但就像你說的,要是沒了你,對我很有用。”

他氣得眼前發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群他帶來的金丹期修士圍毆而上,連從儲物袋中掏防禦靈器的時間都沒有。

等他滿身傷痕,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時候,俞子真走了上前,一腳踩在了他掉在地上的折扇上。

雪白的折扇表麵印上了一個烏黑的腳印。

俞子真的下一腳踩在了唐星旦的脖子上,隻要他稍稍用力,就能聽見頸骨儘斷的聲音,那聲音會令他感到興奮。

“彆殺我,求你了……”唐星旦向他求饒道,喉嚨中嗓音嘶啞,眼中盛滿了恐懼和悔意,“我再也不敢了。”

他派來的幾名金丹期的修士圍成了一個圈,像是最忠誠的侍衛一般,儘職地圍著兩人。

俞子真覺得他這副求饒的樣子顯得既沒骨氣又可憐。他語氣平淡的說道:“你是來殺我的,你忘了嗎,我現在就站在這兒,等你動手。”

唐星旦的表情從哀求到猙獰再到絕望,他知道自己再怎麼哀求也沒用,踩在他脖子上的黑色靴子不可能會鬆開。

他恨俞子真,還恨自己大意輕敵。如果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不會再這麼蠢了。

俞子真的腳上力氣逐漸加重,在他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停住了。

他抽出自己的佩劍,點在了唐星旦的身上,刹那間就有彌漫著寒氣的冰霜順著千山雪的劍身開始往下凝結,直到將他的身體全都包裹住才收回了劍。

俞子真給他做了一副合身的冰棺。

緊接著,他在唐星旦的冰棺上刻下了一個封印陣,封鎖住了裡麵人的氣息。

等他全部弄完的時候,圍在他們身邊的修士眼睛中的黑色開始消褪,再然後是他們的身體,也漸漸像被風吹散的沙子一樣消散在空氣中。

時間到了。

他在白陽會中學會的第一個禁咒,作用效果持續到了現在,還算不錯。

厚重的冰棺中,唐星旦的臉色慘淡,眼睛閉著,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跡。

俞子真想,他以後要對付的人是範邈,必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就先拿唐星旦的身體試刀好了。

*

二脈的唐星旦失蹤了。

董桉一回宗就知道了這個消息,聽說二脈的幾名唐姓長老鬨得很凶,非要說是被人給暗害了。

現在除了閉關修煉的,出去執行任務未回的,魔神宗上上下下的弟子都知曉唐星旦失蹤了。

董桉不想關心二脈的破事,光是屠神峰的一堆事就夠令他頭疼煩躁了。

周容和李粲然還在從過劍島回宗的路上,不知道分宗的事已經捅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

這件事說不怪他,與他也有點關係。

他那隻負責傳送信函的鴿子被其他分脈的弟子不小心給截到了,看光了信的內容。

原本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修士之間傳信,所用的信函上大多刻有陣法,被不認識的人啟封會自動銷毀信的內容。

可誰知他銘刻的陣法出了差錯。

幸好他隻在書信中順嘴提了分宗兩個字,沒有直說屠神峰想另立宗門,因此沒有引起過多的懷疑。

董桉覺得影響不大,照說本來就一直有人在討論魔神宗在北域設立分宗門的事,正好能混淆視聽。

但孔長老得知了此事後氣壞了,罰他在藏書閣內跪了五天,又讓他抄寫那個出錯的陣法,寫夠整整一千頁紙為止。

藏書閣大而冷,又怕燒著書不點獸炭,董桉從中出來後,表情扭曲,腿都凍麻了。

要是平日修煉,有元氣在經脈中運轉維持體溫,讓他在藏書閣待幾天都沒事。但孔長老特地下令不許運轉元氣,單純就想讓他吃苦。

董桉心裡憋著悶氣,他記得孔靈前不久也在陣法上出過錯,泄露過一封書信內容,但從未見孔長老這麼嚴厲地懲罰過她。

靈姐是無心之失,可他也是無心的,難道不是嗎?這麼多年來孔長老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和偏心無關,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看不起。

董家是經商發家的,雖然享受著錦衣玉食,但從根本上說,沒有一種修真世家的底蘊。他清楚自己不姓孔,在孔長老的麵前注定得不到和孔靈平等的對待。

他和李粲然抱怨過,從小到大,自己被這位名義上的外祖父辱罵過多少次。罵他不成器,罵他蠢笨,不是塊修真的料,隻能當個跟班。

他很不服氣,但又確實比不上孔靈,他的親孫女,所以就一直和他對著乾,自我墮落,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市井小混混的樣子。可哪怕他喝酒假裝忘卻也好,自我開解也好,當一萬次覺得這些沒什麼之後,第一萬零一次心裡還是會覺得酸溜溜的。

前幾日他陪孔靈回宗,在這之前去了躺武陵城,瞧見了齊家被血洗後的場景,觸目驚心。

沒有人替他們打掃,隻有那個被陶碧晴判了死罪的“犯人”的頭顱高高掛在了圍牆上,已經發臭了。

孔靈說她要還齊家一個公道,問他願不願意追隨自己。

董桉還記得他當時的答案,“願意。”

孔靈永遠都是做出決定的那個人,而他也一直會當個稱職的跟班——在實力還不夠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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