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還早?”
李粲然沒理他,停在了一處攤位前,買了一支言靈筆。
他之前用的是九霄筆,也就是陣法筆,用來銘刻言靈術不太順手,一直忘了換。
買了言靈筆之後,又挑挑撿撿了一會兒,買了一遝類似於符紙的言靈紙下來。
“會銘刻言靈五術嗎?”李粲然回頭問道。
周容:“你想做什麼?”
李粲然:“你馬上就會知道。”
言靈五術是最接近禁咒的一支術,很難銘刻,但因為所需材料簡單,術法維持時間短,所以沒有引起過多重視。
沒人的街角,李粲然攤開一張言靈紙在地上,在上麵倒了一小瓶長生花的莖液,用刻刀在言靈紙上劃了幾道小口,讓莖液慢慢滲透紙骨。
他隨即拿出剛才買的言靈筆,迅速的在紙張上銘刻出了記憶中的那支術。
勾勒出最後一筆,紙張振動了下,開始蜷縮起來,慢慢縮成了一小朵花的形狀,約有一個巴掌的大小。
言靈五術,紙骨術。
周容盯著李粲然的動作,耳畔傳來後者的傳音,“有人在追我,雙燕坊的人。”
李粲然將言靈筆在手心攥緊。
他借著彆人的身份,闖了雙燕坊的靈隱樓和卷樓街,囂張至極,他就不信鄔青衛肯咽下這口氣。
“所以你才一直戴著這張麵具。”周容說道,“想要他們來抓你?”
“沒錯。”李粲然道。
“不行,會暴露身份。”周容道。
言靈術是禁咒的過渡階段,雖說是過渡,但術類加起來比禁咒的種類要多,也更複雜,一般修士學習隻需學會其中一兩支術即可,整個魔神宗也就大長老一個人才會讓他們將所有言靈術全部習會。
因為有之前陣法銘刻的基礎,李粲然掌握得很快,閉著眼睛也能全都銘刻出來。
“一般人不會認識,就算認識了也不知道是我。”他道,“我在剛才那條巷子的牆壁上塗了長生花的汁液。”
周容:“我聞到了。”
長生花是製成言靈紙的主要材料,紙骨上浸潤過莖液,再加上滿牆的長生花汁液,言靈紙會瘋狂生長。
李粲然說著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把青鋼劍扔給周容,“你的劍太過顯眼,換成這把。”
周容接過青鋼劍,掃了眼劍身。
上麵刻了一個“力”字陣,背麵刻了個“速”字陣。
“單字陣?”他問。
單字陣是最弱的一類字陣,對劍殺傷力的加成沒有疊字陣來得有用,他不信以李粲然的能力,連個稍微複雜些的疊字陣都銘刻不了。
李粲然道:“低調,懂嗎?”
他又扔了枚戲曲臉譜麵具過去。
周容皺了皺眉:“我不戴。”
李粲然:“那你就走。”
周容不想走,隻得抓在手上,準備往臉上蓋去。他的聲音聽起來略有些沉悶,“你在生我的氣?”
“沒有。”
“那你親我一下。”
李粲然盯向他的眼睛,“你確定要現在?”
周容收回視線,將麵具在臉上蓋好。
“怎麼想到用這個的?”他問。
“人皮-麵具費錢。”李粲然道。
“你缺靈元石?”
“嗯。”
周容從儲物袋中拿出一袋靈元石扔給他。
李粲然沉默了會兒,收了下來。
“周容,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他問道。
周容:“戀人。”
李粲然點點頭,接受了他的說法。
周容開口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粲然問道:“如果有一天我們被人追殺,逃不掉了,你會拋棄我嗎?”
“不會。”周容下意識的說道。
兩個人的臉上都戴著麵具,看不出此時對方的表情。
就好像,突然的一個時刻,你冷靜了下來,重獲新生。李粲然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彆的任何什麼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喜歡著周容。
周容想了想,說道:“就算有一天我不小心弄丟你了,我也會回來找你的。”
他從身上取出了那枚龍神的逆鱗,在來中州之前,他就想送給眼前人的定情信物。
此時漆黑的鱗甲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就像是他剖開了身體,剖開了心臟,把自己最後的一條命交到了對方的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感覺,他們兩個人好難……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