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分宗時,大長老祝華沒忘記吳呂,讓他跟來了岷州,繼續擔任新入宗弟子的理論老師,每月都有一袋靈元石作為賞錢。
吳呂很受用,逢人就誇大長老是自己的貴人,就差開口喊親爹了。
他為人姿態低微,又的確有真才實學在身,久而久之和幾位長老都認識了一遍。
分宗的地點在朔城,吳呂拖家帶口,也在朔城的城郊買下了宅院,信誓旦旦地和妻兒保證,不出幾年,他一定能成為魔神宗分宗的長老。
這幾日,分宗開始招收新弟子了,放出消息一脈,四脈,七脈,各招十餘名記名弟子,與若乾雜役弟子。之前打過幾番照麵的長老竟把他也喊了去,吳呂受寵若驚。
“吳先生,你坐這兒。”一位長老道。
還有他的座位?
太刺激了。
吳呂忙坐了下來,今天一共來了兩位長老,加上他三個人負責招收新弟子。
長老們檢查新弟子們的資質與根骨,而他則批閱新弟子們入宗考試時的卷子。
空隙時,兩位長老說了幾句閒話,吳呂豎著耳朵聽了會兒。
坐在他身側的長老突然轉過頭來,詢問道:“吳先生,你可聽過金鳳書院?”
吳呂忙放下手中的毛筆,“小人知道,這是義理家組成的一個派彆,不是宗門,卻是學院。”
沒有門檻,男女老少無論修為高低,任何人都可以進去修讀,真正的有教無類。
另外一位長老看過來,惋惜道:“沒錯,他們不是宗門,也算不上什麼勢力。”
吳呂道:“小人鬥膽問一句,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們的山長季何,昨夜被人刺殺了,就死在了家中。”
“什麼?!”吳呂一陣驚嚇,沒控製住自己的音量。
季何聞名天下,交友無數,是所有義理派心中的大家。他這一死,會引起多少人的憤怒可想而知。
冷靜下來後,吳呂問道:“長老們可知是誰害的他?竟這般狠毒。”
兩人對望一眼,皆是搖頭,一人道:“不好說,季何早年說話沒有忌憚,也沒有分寸,因言獲罪,還得罪了不少人,要他命的人少說也有十多個。金鳳書院離我們所在的岷州不遠,宗門應該會派人去查探一番的。”
…………
魔神宗,屠神峰,藏書閣的閣頂。
孔璞道:“我沒想到,季何會被人殺了。”
祝華負手站於一側,沉聲道:“暗中的一些人恐怕再也坐不住了。”
“我會親自前去金鳳書院。”孔璞道,“至於倉州城那邊——”
“你留下,金鳳書院的事有梅風在,現在更重要的是倉州,局已經布下了,不能出一點岔子。”祝華想到什麼,抬頭道,“你的元氣……”
孔璞道:“放心,孔家鎮壓魔塚千年,元氣早就不純淨了。”
祝華點了點頭。
孔璞道:“妖獸比人聰明,它們不知道魔塚裡藏著什麼,但都不會靠近。人膽子大,以為藏著秘藏,偷偷摸摸的也要潛進去。可他們不知道,一旦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祝華道:“至今想來還是唏噓,太嶽宗宗主闕鵬天,煉了一輩子追求長生不死的仙藥,最後卻給自己留了一顆致死的毒藥,終究還是認了命,活了六百八十歲。”
在他八十歲那年,和闕鵬天見過一麵,那時候闕鵬天還沒有走火入魔追求永生,太嶽宗也隻是一個煉尋常丹藥的宗門。
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今這樣,這盤棋無論怎麼走,都注定要有犧牲。
“太嶽宗的其他弟子呢?”孔璞問道。
祝華道:“少部分已經轉移了,但大多數的人還是丟了性命。”
“唉,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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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粲然在卜筮賽與陣法賽之間搖擺了許久,最終放棄了陣法賽,選擇了對他而言難度比較高的玄學。
他這樣和小統分析:“你看,我參加陣法賽也沒啥意思,但卜筮算卦——”
“怎麼就沒意思了?”小統打斷了他的話,表示不理解。
“欺負人哪有意思啊。”
“明明超級有意思。”小統據理力爭。
“你這個係統,怎麼能這樣,太壞了。”李粲然批評道,“我去參加那個算卦比賽就不一樣了,這是一種新的挑戰。”
“可是宿主,我覺得你不會。”
“操,是我參加,又不是你,你的意見根本就不重要,而且你彆小看我。”李粲然道,“我已經變強了。”
“……”行吧。
朔城的街道上十分熱鬨,像是在舉辦著民間集會,有人舞龍舞獅,鞭炮聲此起彼伏。
除了這一民間集會外,更多的聚在一起的散修,三三兩兩的站著,背上斜背著佩劍,冷眼看著路人。
呆在萬息山脈還不覺得,等出了魔神宗來到岷州,李粲然才發覺因為北域結盟,整頓資源的事,不少散修被各大勢力排擠得很厲害,而一些不出名的北域小宗門,不抱團的話,隻能艱難生存。
散修們沒了修煉資源,隻能蹲在街角,像是伺機而動的豺狼準備隨時將嘴裡的食物給搶回來。
……
這次筮術比賽是岷州一個民間算命組織舉辦的,參賽地點就定在了朔城。
腳踩著鞭炮,李粲然手拿地圖,邊看圖,邊辨彆著方向,一路擠進了比賽入口,下一秒就呆住了。
靠,年紀都這麼大的嗎?
而且一個個戴著小圓墨鏡,怎麼都打扮得跟路邊算命的一樣??
小統吐槽道:“這比賽不就是算命先生們自個兒舉辦的嗎?”
“你說得對,我不能以貌取人。”也許這些算命老大爺深藏不露也說不定。
算命先生們的確有點東西,很快就有人清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