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它不能算是大學城裡的居民。事?實上我們也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惹到它的。”
他一字一句:
“出於某種我們也不知情的原因,它對你懷有著不小的敵意。隻是它與?大學城的引渡條約一直不甚清晰,所以?遲遲不能真正靠近——當然,我相信你對此肯定更加了解,畢竟你大腦裡的第一個標記,就是由它種下的。”
唐心訣微微垂眸。伍時?的話令
她想起了遊戲降臨的第一個晚上,那在一切開始之?前,曾在寢室窗外短暫出現過的黃色眼球。
第一個標記、第一個展現出極大惡意的黑暗生物……混沌神啊。
“我能讓步的隻有這麼多了。”伍時?歎氣道:“你差不多還有三十秒的時?間可以?決定。大不了我也隻好認命吃虧了。”
唐心訣:“撤掉你的標記,再附加一個關於未來的有價值信息。”
伍時?:“……未來的大方向不會改變,但?任何預言能看到的都隻是片段。如果我們篤信它一定會給你帶去最糟糕的結果,那我們反而會隱瞞它的存在。希望這一信息能對你有幫助。”
他的語氣肉痛而隱晦,幾?乎是微不可聞地說完最後幾?個字,唐心訣腦海倏然一輕——
又一道標記消失了。
現在她的識海裡隻剩下李小雨的玻璃瓶和混沌神的黃眼珠,後者隱隱閃著某種不詳的光暈,在此時?似乎格外活躍。
在黑暗撲麵而來的前一霎,唐心訣說:
“成交。”
“大小姐,這邊!我找到它了!”
在狹長黑暗,豎著密密麻麻小格子?間的走?廊裡,郭果的聲音從其?中一個方向遙遙響起。
眼睛上蒙著黑布的鄭晚晴聽到聲音,毫不猶豫動身摸了過去。
她左手用來摸索尋路,右手半臂上則套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拆下來的鐵筒,一路上隻要摸到柔軟的東西,立刻一肘子?敲下去,再把對方踹到格子?間外麵,然後繼續向前。
第n次摸到皮膚時?,另一隻手攔住了她:
“我是郭果!那隻幻境怪就在咱倆身後,我力氣抓不住它,你進?去,我在外麵給你望風。”
鄭晚晴點?點?頭,不忘記嚴謹道:
“暗號。”
郭果沉默幾?秒:“……我大二期末看恐怖片導致不敢睡覺,第二天考場睡著掛科了。”
鄭晚晴嗯了一聲,同?樣自我介紹:“我大一拿了省級創業項目評分第三名,大二吸取教訓痛定思痛,再次參加拿了……”
郭果:“行了我確認你的身份了,不用再說了!”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的小格子?間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聲,兩人在黑暗中迅速轉頭:“它又要逃跑!”
鄭晚晴舉起右手鐵筒,沿著那聲音方向翻到門上一躍而下:
“還想跑?這次看我不把你揍成……”
“唔……彆打,我不是鬼怪,我是人。”
對方悶哼一聲,勉強出了聲,竟是一道十分纖弱的女聲。
鄭晚晴皺起眉,但?這並不妨礙她繼續將?對方薅起來,果然在對方身下摸到了已經昏過去的幻境怪。
自從幻境怪將?唐心訣控住後,它威能就少了一大半,無法再混淆人的觸覺。鄭晚晴這才稍稍放下戒心:“你是誰?”
女生咳嗽兩聲,聲音極輕:
“你們好,我叫阿宛。是上一批進?來的考生之?一。我是來找我的室友的,他叫白?止,是個很?強的治愈者,也是被幻境鬼怪害了,我想救他出來,咳咳咳……”
鄭晚晴聽她說話,就覺得對方沒什麼力氣:“那你向後稍稍吧,揍它還得我來。”
阿宛:“……好,謝謝你。”
她向後簌簌退了兩步,謹慎地調整了自己眼前的遮擋物,確保自己看不見?事?物,不違反這條走?廊裡的特殊規則。緊接著便聽鄭晚晴對著怪物就是邦邦幾?拳,與?金屬砸沙袋的聲音非常相似。
她沉默著又不動聲色退了一布,突然就聽鄭晚晴問:
“誒,我好像看到過你那個被困的室友,那男的是不是身高一米八以?上,黑色寸頭?”
她聲音一亮,下意識反駁:“不是寸頭,是有點?發棕的卷毛,他還戴著眼鏡。”
鄭晚晴轉過頭來:“哦,那這麼說,他不是個男的嗎?”
“你是女生,室友是男的?”
阿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