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年輕漂亮的姑娘跑到男人屋子裡,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沐大夫人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卻這麼剛硬,臉色一變,“話不是這麼說的,小女向來安份守已,謹言慎行,極守規矩,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父母的豈能不問個明白?”
沐大爺從床上爬起來晚了一步,衣衫不整,頭發披散的趕過來,“正是這話,這位公子,你得給我們一個交待。”
“交待?”杜少煊冷眼看過去,雙手一拍,幾個黑衣侍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手握長劍對準沐家人。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
沐大爺膽戰心驚的看著長劍,汗如雨下,小心翼翼的說道,“您彆誤會,隻是覺得女兒家的名聲金貴,想問個明白,絕無問罪公子之意。”
杜少煊看著這個胡子拉渣的男人,這就是前戶部侍郎?沒有半點官員的氣節。“是嗎?”
沐大夫人見他態度不對,不禁急瘋了,事已至此隻能博一博了,“公子,小女跟你深夜同居一室,名節已毀,求您收了她,否則她隻有死路一條。”
“我給您跪下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杜少煊麵前。
為了女兒的未來,她臉麵都不要了。
“娘。”沐錦遙的眼淚刷的下來了,又是感動又是難過。
現場氣氛很是古怪,大家眼巴巴的看向杜少煊。
“要不,就收下吧,沐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兒,還是京城才女,也不算辱沒了公子。”
“是啊,是啊,女人永遠不嫌多,有這麼一個美人在側,多有麵子啊。”
沐晚晴微微皺眉,這是道德綁架了,不知他吃不吃這一套。
誰知,杜少煊來了一句,“你女兒的名節要緊,我就不要清白了?”
現場一片嘩然。
“啥?”沐大夫人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在說什麼鬼?
他一個大男人要什麼清白?
“我的名聲金貴多了,絕不允許有損,再糾纏不休,那就……”杜少煊沒什麼耐性,“來人,拿我的名帖,請當地知府來一趟。”
他一點情麵都不留。
沐家人臉都綠了,沐大夫人閉了閉眼,心情沉痛不已,她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連送上門的大美人都不要。
莫不是有隱疾吧?
沐大爺急出一身冷汗,已經夠慘了,再讓知府摻和進來,命都不保了。“公子,千萬彆,請看在沐家實屬不易的份上,饒了我們這一回。”
他眼珠一轉,“就當是看在沐晚晴的麵子上……”
他知道沐晚晚做了一整天的吃食,是為杜少煊準備的。
沐晚晴不樂意了,“等一下,我的麵子借給你用了嗎?”
沐大爺狠狠瞪了她一眼,這節骨眼上鬨騰什麼?“我們是一家人。”
沐晚晴的視線落在沐老太太身上,“得了吧,有事一家人,無事就是沐晚晴這個妖孽。”
沐老太太的臉色一僵,私底下罵人的話怎麼被她知道了?
沐大夫人六神無主,越想越害怕,“公子,你就當行行好,收了小女吧,否則我就……”她咬了咬牙齒,故意說道,“勒死她。”
這隻是她的一種手段,但沒想到引起了沐錦遙強烈的反應,眼神都不對了,說的沒錯,她隻能死了!
“不用您親自動手,我自己來。”麵色慘白的沐錦遙萬念俱來,狠狠撞向柱子,“怦。”
她身體軟軟的倒下,鮮血如泉湧,兩眼緊閉,一動不動。
這一幕太過慘烈,全世界都安靜了。
沐大夫人腦袋一片空白,嚎啕大哭的撲向女兒,雙手捂著女兒流血的額頭,鮮血將她的手迅速染紅。
“遙兒,遙兒,你彆嚇娘,快醒醒,你為什麼這麼傻?”
沐晚晴也沒料到會這樣,蹲下身體用手探了探鼻息,還是熱的。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哭什麼,趕緊救人,去找大夫啊。”
“誰有止血藥?”
杜少煊使了眼色,一名手下站出來,“都讓開,我會簡單的包紮。”
經過一番急救,血是止住了,但人一直沒有醒過來。
大夫也來看過,把了脈,麵色不大好,“傷勢太重,有生命危險,如果明天醒來還有救。”
沐大夫人勢若瘋狂,兩眼充血,緊緊抓住大夫的胳膊不放,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她不能死!給她開藥,多貴的藥都行。”
大夫無聲歎息,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先開一副藥,給她灌下去。”
這一夜,注定很多人無眠。
不管平時怎麼鬨的凶,在人命麵前都放下成見,大家都希望沐錦遙活下來。
不少人都過來看望,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二房也不例外,一家子在門口看了兩眼,就被其他人擠開了。
回房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怎麼會這樣?
晚上睡覺時,沐二夫人緊緊抱著沐晚晴不放,“不管如何,都不要尋死,知道嗎?”
沐晚晴知道她在害怕,輕輕回抱,“我不會的,隻有活著才有希望,娘,你彆擔心,我不是她。”
“哎。”沐二夫人長長的歎氣,“那孩子也是命苦。”
一晚上大家都沒有睡好,沐晚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醒了,沐錦遙醒了。”
沐晚晴在睡夢中驚醒,蹭的爬起來,飛快的穿好衣服,來不及梳洗就跑出去。
大房的門口擠滿了族裡的女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見沐晚晴來了,大家下意識的讓開一條路。
“沐錦遙,你還好嗎?”沐晚晴擠了進去,來到床邊。
沐錦遙躺在床上,眼睛已經睜開,麵色蒼白的嚇人,眼神迷茫而又困惑,似乎被什麼困擾了。
她的視線掃過來,呆呆愣愣的,“你是……三妹妹?你怎麼還活著?”
沐晚晴愣住了,這……好像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