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沐晚晴隨口說道,“是京城剛流行的一道佐料,這邊還沒有嗎?”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好像這是極為尋常的事。
但天知道,她是隨口編出來的,這年頭根本沒有辣椒。
小二相信了,弱弱的開口,“還沒有。”
沐晚晴一臉的失望,輕輕歎了一口氣,“店裡有沒有酸菜魚,我想吃。”
小二還是搖頭,感覺自家的菜品跟不上流行,那一絲驕傲已經被打擊的七零八落。
沐晚晴適時的提了個請求,“那,能借用一下廚房嗎?”
若是一開始就問,小二隻會將人趕走,搗什麼亂呀,沒有這樣的規矩。
但這會兒,他吃不準對方的身份,不敢輕易得罪人,“這個……我要去問問掌櫃。”
掌櫃很快就來了,對著眾人行了一禮,“聽說客官要借廚房做菜?”
沐晚晴落落大方的點頭,“是,我腸胃不好,不敢吃太多生冷的魚膾。”
掌櫃四平八穩的臉裂開了,這年紀小小的公子哥兒還會做飯?不可能吧,純屬是任性!
但,他的視線落在沈永幾人身上,個個精壯彪悍。
他還是爽快的答應了,也不費什麼事,就當哄孩子了。
沐晚晴順順利利的的達到了目地,“哥,把酸菜罐給我。”
辣椒沒有,但花椒有啊,照樣能做一道酸菜花椒魚。
沈永幾人麵麵相視,出門還帶什麼酸菜?
咦,酸菜是什麼?
不對,她事先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沐三小姐是你永遠都猜不透的人!
掌櫃親自帶沐晚晴父女三人進廚房,沐晚晴轉了一圈,魴魚已經都訂出去了,不能動。
不過,有草魚,那就挑了三條草魚。
沐晚晴下廚時避開了所有人,大家都能理解,廚師們都這樣,除非是嫡親的親傳弟子。
大家都沒當一回事,這小孩看著就是個家裡受寵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會做菜?
也就是心血來潮,想一出是一出。
但,很快,一股勾人的香氣漸漸傳出來。
廚師們麵麵相視,這股香氣也太霸道了,直往鼻子裡鑽,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
當沐二爺端著一盆酸菜花椒魚出現在大堂時,所有人都被這一股香氣瞬間擊中。
食客們坐不住了,“掌櫃的,這是什麼菜?怎麼這麼香?快給我們也上一份。”
掌櫃也很想吃,沒想到他活了半輩子,接觸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這一次居然看走了眼。
人家公子不光會,而且很會。
“真是對不住,這是食客在廚房自做的。”
“食客?是什麼人呀?能不能請他多做一份?”
“這……”掌櫃下意識的看向沐二爺身後的人,沐晚晴似乎查覺到了他的視線,抬頭衝他微微一笑,然後果斷的扭頭,走向自己的位置。
一個青衣侍從站在二樓揚聲叫道,“掌櫃,我家主子請你上來。”
二樓都是包廂,掌櫃不敢怠慢,爽利的應了一聲,就蹭蹭的走上樓梯。
沐晚晴的視線掃過來,嘴角揚起一抹淡笑,魚上鉤了。
就是不知道,是她想要的那一條大魚嗎?很期待呢。
沈永看著她臉上的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她這般迂回,是在算計什麼?
天字號包廂,一個錦衣男子拿著水墨象牙扇搖了搖,一派風流公子哥模樣。
“那是什麼人?”
掌櫃絲毫不敢怠慢,態度恭謹無比,“是京城來的公子哥,身邊帶了一群侍衛,看身手都不錯的樣子。”
錦衣男子的象牙扇輕敲手心,若有所思,“去跟人家商量一下,就說我願意出高價買。”
“是。”
掌櫃匆匆下去,不一會就上來了,小心翼翼的稟道,“人家說了,不賣,他又不是廚子,不過,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不介意請你一起品嘗佳肴。”
錦衣男子挑了挑眉,起了幾分好奇,“那請他們上來。“
沈永打頭,托著一盆酸菜花椒魚走進來,將盆放在桌上後,默默退到一邊。
後麵是沐晚晴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閃亮登場,可謂是排場十足,先聲奪人。
等沐晚晴進來後,沈永就垂手站在她身後,一副貼身保護狀,特彆專業。
錦衣男子不動聲色的打量這一行人,掌櫃說的沒錯,確實是京城來的,彆看打頭的小少年衣著不起眼,但身邊的侍衛衣著都是上好的,穿的是官靴!
可以判斷,這一行人來曆不凡。
他主動打招呼,“我姓郭,家中排行第二,你可以叫我郭二哥,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不是大家集體眼瞎,而是沐晚晴言行舉止大方,不帶一絲閨閣氣息,一舉一動都理直氣壯,誰會沒事懷疑她是個女孩子呢?
沐晚晴也在打量他,一身錦衣華服,腰間的和田美玉溫潤細膩,價值不菲,手上戴了好幾隻藍田玉戒指。
嗯,確定過眼神,是她想要的大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