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遙急瘋了,“我爹和三叔都發熱了,渾身滾燙,病的厲害,快救救他們吧。”
不管沐仲德怎麼對彆人,但對她這個女兒百倍疼愛嗬護,父女倆的感情極為深厚。
沐二爺愣住了,沐家大房三房的男丁都被鎖在通鋪,嚴加看管起來,不許吃飯,餓上幾頓。
“那你去找曾大人。”
沐錦遙眼眶通紅,“找過了,曾大人不肯,二叔,現在隻有你能救他們,我爹和三叔是對你不好,但你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就看在祖父的麵子上,救救他們。”
曾大人豈止是不肯,是巴不得他們去世,永絕後患。
她不知道是曾大人自身的意願,還是沐晚晴的意思,但不管如何,她都要救人。
沐二爺很為難,“怎麼幫?我又不是大夫。”
沐錦遙眼淚汪汪的哀求,“隻要您向曾大人求情,求他將房門打開,請一個大夫過來醫治,他一定會答應你的。”
就算看在沐晚晴的麵子上,曾大人也不好拒絕沐二爺的。
沐二爺腦袋都疼了,“曾大人不會聽我的。”
沐錦遙失望極了,這是親兄弟啊,怎麼能這麼絕情?
她拉著沐二爺的手不放,淚流滿麵,“不管如何,先去試試,求您了。”
沐二爺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被沐錦遙哭的心軟,“那行吧,我先去看看情況。”
他也不能聽沐錦遙的一麵之辭。
他還沒有走到通鋪,就遠遠看到一群女眷守在門口,個個淚流滿麵。
屋內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哭喊聲,裡外哭聲大作,淒淒慘慘。
沐大夫人看到沐二爺趕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恨意,但轉眼即逝,急聲說道,“二弟,你來的正好,快把門砸開救人。”
沐二爺還來不及說什麼,一群女人就推著他上前,一起用力將大門砸開了。
裡麵的沐家子孫一窩蜂的跑出來,四處亂竄,逃之夭夭。
等能跑的都跑光了,沐大夫人這才帶著一群女人撲向屋內,“老爺,老爺。”
沐大爺兄弟倆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滿麵不正常的潮紅,眼睛都睜不開,衣服都被汗打濕了。
他們身嬌肉貴,被挑去手筋腳筋,身體和心靈受到了雙重打擊,這不,就扛不住病倒了。
沐大夫人急瘋了,自家老爺是她的天,是她的依靠。“二弟,你愣著乾嗎?快去找大夫啊。”
沐二爺總覺得哪裡不對,下意識的轉身出去。
他迎麵碰上了聞訊趕來的曾大人,“沐二爺,你怎麼在這裡?出了什麼事?”
沐二爺動了動嘴唇,還沒有說話,就被沐大夫人搶先了。“曾大人,二弟一時救手足心切砸了房門,還請見諒。”
沐二爺目瞪口呆,“不,不是我……”他都沒有碰到大門。
沐大夫人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二弟,你一定要找一個高明的大夫,最好是還能斷筋骨的,老爺已經燒的不醒人事,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快去吧,早去早回。”
這不是請求,而是吩咐。
曾大人眼神閃了閃,無聲的歎氣,沐家的男人不怎麼行,女人都很有心計。
沐大夫人平時不露山不露水的,其實也是一個人物。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讓沐二爺被人算計了。
“沐二爺,請跟我來。”
他拉著沐二爺走出去,叫來手下,“來人,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出。敢違令者,殺。”
“去把那些逃跑的流犯抓回來,違抗者,格殺勿論。”他語氣殺氣騰騰的。
敢跑,就要承受所有的後果。
沐大夫人猛的抬頭,又驚又怕,“曾大人,你誤會了,孩子們是出去找大夫,不是逃跑,沐二爺能作證。”
“二弟,你快說句話啊。”
沐二爺再傻也知道被算計了,閉嘴不言。
外麵傳來一陣歡呼聲,“沐三小姐回來了。”
沐二爺立馬扭頭飛奔出去,他女兒回來了,他不怕了!他有靠山!
沐大夫人看著他跑的比兔子還快,“二弟,二弟……”
曾大人真的很不耐煩,整天不消停,又沒有一個能打的。“叫二弟沒用,你等著沐三小姐收拾你和你們全家吧。”
沐晚晴這人最護短,敢算計她老子,不把你整哭就不姓沐。
沐大夫人何嘗不知道得罪沐晚晴的下場,但她能怎麼辦?“曾大人,你覺得小女如何?”
曾大人不敢置信的看向一邊的沐錦遙,沐錦遙呆呆的瞪大眼睛,像是沒接收到信息,也像是被嚇傻了。
沐大夫人閉了閉眼,忍著心痛說道,“我將小女送給你做妾,換你庇護我夫君和兒子。”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她清楚的意識到鬥不過沐晚晴,庇護不了家人,隻能找外援。
“娘。”沐錦遙這才反應過來,氣紅了眼,這是第二次了!
有些事情開了頭,就回不去了,有一就有二。
沐大夫人也不想這樣,“錦遙,你不要怪娘,娘實在沒辦法了,你父親和你兄弟們活不下下去了,你忍心見他們去死嗎?”
兒子們即將被馬車拖著走,一想到這,她就心痛欲死。
他們絕對撐不過一天!
她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想替他們收屍。
沐錦遙看著昏迷不醒的沐大爺,想著以往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場景,不禁淚流滿麵,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她心中充滿了絕望,無力的挫敗感襲卷全身,重生一世,為什麼還這麼難?
她那麼努力想自立,真的不行嗎?
一名手下匆匆而來,“老大,小姐讓你過去,有事。”
曾大人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留下沐大夫人母女麵麵相視。
這是……沒心動?看不上?不是吧?
沐大夫人心中有愧,但語重心長的解釋,“錦遙,你彆怪娘,如果不是生死存亡關頭,我怎麼舍得?要是你父親和兄弟出了事,我們家就真的完了,孤兒寡母有多難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們家得罪了不少族人,他們會落井下石。”
她說著自己的不得已,怎麼苦情怎麼來。
她眼中閃過一絲仇恨,“這一切都要怪沐晚晴,是她害了我們全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