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紹輝臉上浮起一絲冰冷的恨意,“太子中了慢性毒。”
皇上暴怒,“不可能,整個太醫院不可能沒有查覺,天天診平安脈……”
君王一怒,千裡伏屍,但韋紹輝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我父親查覺了,所以,被殺了滅口,而我被千裡追殺,差一點埋骨在荒山野外。”
父親是給他留了後路,以防萬一,可惜,還是被發現了他的存在。
皇上臉色漆黑如墨,“你是怎麼知道的?“
韋紹輝豁出一切隻為了給家人複仇,“我曾經收到一份家信,看似沒有問題,其實暗藏秘語,說,太子素日用的逸心香熏單用沒問題,但配上龍涎香就是巨毒。”
在信裡,還特意囑咐他,不要回家,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山上。
可他怎麼放心得下……
皇上如五雷轟頂,身體晃了晃,龍涎香是他專用的。而逸心香熏是太醫院集全院之力針對太子的身體研製的。
如果消息屬實,那就是說,他也成了彆人手中的槍,甚至有可能是目標之一。
他有沒有中毒?
“你敢保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
韋紹輝重重磕了一個響頭,“我用項上人頭擔保。”
皇上的眼神明明滅滅,終於做出決定,“將太醫院圍起來,嚴查,徹查,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都給朕查個水落石出,若是誰敢阻止你們辦案,殺,哪怕是後宮。”
“是。”暗衛應了一聲往外走。
就此,一場腥風血雨徐徐拉開序幕。
皇上眉頭緊皺,在室內走來走去,越發暴躁,“去,請太子過來。”
太子第一時間趕過來,聽聞了一切後,臉色變了幾變,無數個念頭閃過。
但,最終他沒有多問,能在他和父皇身上動手腳的人,肯定是最親近的,他們不設防的。
“父皇,您打算怎麼做?”
皇上見他還穩得住,心口一陣陣刺痛,他最驕傲的兒子啊。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他換了一身常服,讓太子也換上低調不顯眼的衣服,“走,我們去承國公府。”
承國公府,平常隻是一個擺設,主人都在邊關。
今年格外熱鬨,因為小主子回來住了一段時間。
杜少煊看到忽然出現的一行人,有些傻眼,“皇上,表哥,你們怎麼出宮了?我就算回涼城也會進宮辭行。”
他打算這幾天就要走了。
皇上不請自來,還是擅自闖進來,他最大嘛。“借你地方一用。”
杜少煊看他們的臉色不對,心中一沉,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招呼大家坐下,親自奉上熱茶和點心。“來嘗嘗我家的陳皮飲,我喝了能多吃一碗飯。”
這方子是沐晚晴給的,酸酸甜甜的,他偶爾會喝上一杯。
太子拿起熱飲喝了一口,“比宮裡的口感更淡些,你平時不愛吃酸甜口的,調整過了吧。”
杜少煊十歲以前是在宮裡撫養,跟太子同吃同住,情同手足,說話也沒有那麼多顧忌。“對,我更喜歡醬香蘿卜和涼拌菜。”
太子心裡微暖,這些年很多事很多人都在變,唯獨這個表弟沒變,對他依舊一片赤誠。
“養胃粥我喝著挺好,推腹法也不錯,最近飯量都大了。”
確實多吃了幾口,但睡眠質量依舊很差。
“那就太好了。”杜少煊非常高興,“不枉我厚著臉皮討來,你多吃點飯,多鍛煉,身體就會好起來。”
也隻有他敢跟太子這麼說話,滿滿是關切。
太子微微一笑,“好。”
皇上看著表兄弟倆閒話家常,眼神溫煦。
說話之間,一個個大夫被請進府,分開診治。
“公子是先天體弱,慢慢調養,我給開個方子,您先喝一段時間。”
“老爺氣血充足,比一般人都要健康。”
二十幾個大夫都這麼說,但皇上和太子的臉色不見好轉。
杜少煊在一邊看的心急如焚,是誰的身體出了問題?
好不容易逮了個空檔,“皇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眉頭微蹙,難道是誤報?隻是一個誤會?
不不不,無風不起浪。
隨從在外麵稟報,“皇上,大夫來了。”
他把京城大大小小的大夫都請過來了,連這遊醫也沒有放過。
遊醫是來京城見世麵的,沒想到半路被人硬拖過來。
他的手指搭上太子的手腕,神色微變,看了看太子的臉色,診完了左手,又換右手。
折騰了好半天,他才吞吞吐吐的開口,“這……”
太子麵帶微笑,語氣平靜,“請大夫直說,我想知道真實的病況。”
遊醫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公子平時胃口不好,睡眠不好,一整晚都不能睡一個好覺,經常發燒?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嚴重?”
太子唇邊的笑漸漸淡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