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官道上疾馳,灰塵飛濺起,仿佛一片黑壓壓的烏雲。
沐晚晴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車夫快點。
雲林寺位於雲溪山頂,香火旺盛,信徒無數,是城中貴婦最愛來的地方。
雲溪山風景優美,每逢春秋兩季遊客如雲。
沐晚晴匆匆趕往雲林寺,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山路崎嶇不平,坐在馬車裡直犯暈,沐晚晴什麼都顧不上。
最前麵的侍衛忽然慢下速度,“前麵的路變窄了,隻容得下一輛馬車通過,大家都注意點。”
大家都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趕路,走到一半時,忽然,轟隆隆一聲,一個大石頭滾落下來,攔住他們的去路。
侍衛下意識的看向四周,沒人?是意外?
他來不及細想,就要下馬,“怎麼回事?過來幾個人把石頭抬走……”
沐晚晴看著眼前的一幕,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退,朝後退,快。”
這些人聽慣了她發號司令,不假思索的調轉馬頭。
但來不及了,一陣箭雨從後麵射過來,全都射中馬腿,受到的馬匹發出一聲聲慘叫,紛紛倒地,馬上的人也摔了個正著。
就連夾在最中間的馬車也受驚了,瘋狂的亂竄,坐在裡麵的沐晚晴東倒西歪,但神色鎮定至極,一手牢牢的握住把手,一手從抽屜裡掏出一個袋子,塞進懷裡……
車夫製不住發瘋的馬,索性心一狠,撩起簾子,“縣主,我帶您下去。”
沐晚晴二話不說將手伸過去,車夫一把拉住她,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其實,車夫是杜少煊派來的暗衛,武功高強。
一群戴著麵具的黑衣人衝過來,見人就砍,像是瘋了般。
侍衛們紛紛爬起來抵抗,雙方交戰,打的如火如荼。
但,一支支長箭抽冷子射向侍衛們,侍衛們腹背受敵,顧此失彼,亂了陣腳。
車夫護在沐晚晴身邊,揮舞著長劍將箭頭撥開。
現場一片混亂,沐晚晴冷靜的看著戰局,雙手伸向懷裡……
車夫急急的喊話,“我們是清平縣主府,不知者不罪,都速速閃開。”
“我奉皇上之命保護清平縣主,若是清平縣主有個三長兩短,皇上自然會為她報仇,到時血流成河,後果自負。”
黑衣人明顯愣了一下,動作慢了幾拍,黑衣人頭頭大聲叫道,“彆聽他的,他在說謊。”
侍衛胳膊上被劃了一刀,血如雨注,“是真的,你們不要亂來,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想想你們的家人吧,殺害縣主是誅九族的大罪。”
“都殺光,隻留下那個女子,有她在我們手裡,無人敢動我們,動作快點。”
黑衣人下手越發淩厲,侍衛一方落了下風,一個個的受傷倒地。
沐晚晴深吸一口氣,“住手,你們到底想乾什麼?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這裡有一萬銀票,各位拿去分了吧。”
她拿出一疊重重的銀票,衝那些黑衣人示意。
黑衣人頭頭獰笑道,“銀子我們要,人也要,我們還沒碰過這麼嬌滴滴的縣主呢……”
沐晚晴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不知死活的東西,明知她是縣主還敢下手,這些人的身份值得追查到底。
“明白了,你們事先在這裡設伏,目標就是我。容我猜猜,膽敢對朝庭親封的縣主動手的人,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彆國的探子間諜,意圖挑起兩國紛爭。”
對方的眼神一閃,被沐晚晴看了個正著,“也是,天冷了,按照慣例要出來打稻穀了。”
打稻穀是黑話,就是出來燒殺搶掠,搶過冬的東西和女人。
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黑衣人頭領大聲叫道,“你錯了,我們隻是一群占山為王的土匪,都是不會憐香惜玉的粗人,你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少一隻胳膊一條腿的,概不負責。”
“我第一次知道還有人自稱土匪。”沐晚晴彎身撿起一把長劍對準自己的脖子,“統統住手,你們接到的命令是要活生生的人吧,我若死了,你們的任務就失敗了。”
黑衣人頭領見狀,爆了一聲粗口,手一揮,手下們全都停了下來。
“放下劍跟我們走,我就饒他們不死。”
“縣主,彆聽他們的。”侍衛急出一身熱汗,這是一個局。
這些人是亡命之徒,沒有家國概念,也沒有人性,眼裡隻有利益。
沐晚晴神色淡淡的,“你發誓,不會殺了他們,否則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黑衣人頭領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居然相信誓言,天真的可笑。
他什麼都不信,隻信奉權力,當下就照她的意思發了誓。
沐晚晴這才點了點頭,“都退到後麵。”
侍衛傷的不輕,但都圍在她四周,“不,我們寧死也要保護您。”
沐晚晴冷聲喝道,“帶著受傷的兄弟退下,都退下,聽我命令。”
侍衛們麵麵相視,咬了咬牙將散落一地的受傷者挪到後方。
黑衣人頭領冷眼看著他們忙活,“還是你最識時務,難怪皇上對你另眼相看,我也挺喜歡你的,就讓你做我的壓寨夫人……”
話音未落,一個個瓶子精準的扔向黑衣人們,一道道漂亮的弧度之後,“嘭”的一聲,山崩地裂,將人炸飛。
一陣塵土過後,黑衣人死傷無數,頭領捂著流血的胸口,麵色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