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眼冷淡極了,毫不掩飾他的厭惡。
他們曾經是最好的盟友,也曾母慈子孝。
她助他登上皇位,他給了她太後的尊榮,給太後的娘家最高的禮遇。
可惜,人心易變。
太後有峙無恐,“哀家要平平安安的出宮,去魏王府養老。”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魏王府?”
當年,魏王的年紀最小,來不及參與到奪嫡的隊伍中,所以,皇上對這個弟弟很親厚,給了肥沃的封地。
“哀家撫養過魏王幾年,也算是他的母親。”太後同樣厭惡眼前的男人,他的心太狠,居然幽禁她,讓她吃儘了苦頭。
“皇上靠不住,那隻能找他養老了。”
這種話根本傷不了皇上,神色不變,暗暗思索她此舉的目地。
肯定沒有那麼簡單,太後可是宮鬥的最後贏家。
太後眼神沉沉的,滿滿的惡意快要溢出來,“其次,更換太子。”
皇上麵無表情的臉裂開了一條縫隙,“你說什麼?”
太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你是想要一個死太子呢,還是想要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你自己選擇。”
皇上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這老太婆的心思夠惡毒。
這不僅僅是要改變現有的朝堂格局,還要攪風攪雨,讓皇子們鬥的更猛烈些。
最重要的是,新皇上位後,怎麼可能容忍一個曾經當過太子的人?恐怕第一件事就除掉隱患。
無數念頭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你看中了誰?”
太後詭異的一笑,“五皇子,反正都是你生的,哪個繼承皇位都一樣,但我更喜歡五皇子,就選他了。”
“一樣?”皇上微微搖頭,帝國的繼承人太重要,選錯了,就是天大的災難,於國於民都是災難。
他膝下幾位皇子都不是合適的帝王人選。缺點很多,唯有太子,雍容開明,繼承了他的政治理念。
“像你這等婦人隻顧私利,全然不顧帝國的未來。”
太後聽罷,仰頭哈哈大笑,“哀家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有幾年可活?隻圖自己痛快就好。”
皇上依舊不冷不熱的,“這段日子居然沒人偷偷聯係你,真是奇怪。”
他留著她,是為了釣大魚。
太後眼中有怨毒之意,“哀家的人手都被你清洗殆儘,隻剩下一個老嬤嬤,哀家對你不薄,你卻如此無情無義……”
明明是她給太子下毒,卻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私自利,隻想著自己的利益。
皇上不耐煩的打斷道,“還有呢?“
太後定定的看著他,滿是皺紋的老臉古裡古怪,“你寫罪已詔,就說你為奪皇拉殺父滅手足,可以不昭告天下,就由哀家收著,哀家信不過你,得有一個保命符。”
“什麼保命符?明明是長期要挾朕的把柄。”皇上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不光可以用來要挾,隻要對外一公布,他的皇位都坐不穩。
不愧是宮鬥冠軍,心思就是深沉。
“對呀,但你敢不寫嗎?”太後心裡很清楚皇上這對父子的情份,太子是皇上一手帶大的,一手培養出來。
她心中盈滿了恨意,非要看著這對最尊貴的父子死的很難看。
但,出乎她的意料,皇上連掙紮一下都沒有,“你真的老了,腦子也糊塗了,所以,就在宮中等死吧。”
太後大吃一驚,“你說什麼?你不想要解藥了?”
“朕信不過你,誰知道拿出來的是解藥,還是毒藥?”皇上淡淡的道,“除非在你身上試藥,中同樣的毒,再服解藥。”
太後臉色劇變,“你……你太狠了,連親生兒子都能見死不救,最無情帝王家,父子手足之間哪有什麼親情可言。”
皇上不為所,氣勢咄咄逼人,“朕是特意來告訴你一聲,朕要滅了許國公府。”
許國公是太後的娘家,太後渾身一顫,“你瘋了?他們傾全族之力地助你登上皇位,你就是這麼回報的?你就不怕天下人罵你無情無義,忘恩負義嗎?”
皇上嘴角勾了勾,“看到你這麼激,朕心裡就舒服了。”
說完這話,他就轉身往外走。
太後氣敗壞敗的追過去,“站住,站住。”
宮門又一次打開,皇上走到門口,揚聲下令,“從今天開始,一切供應減半。”
“是。”
太後氣的嘴巴都歪了,這是要逼死她啊。
一個內侍匆匆趕過來,“皇上,晉王世子在天牢暈過去了。”
“什麼?”一聲驚呼猛的響起,皇上猛的回頭,隻見太後驚怒交加,眼眶都紅了。
皇上的眼睛眯了起來,這不對勁!
論理,太後連平日處的像親孫的太子都下得了狠手,晉王世子算哪個牌麵上的人?值得她這麼緊張?
他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揚聲道,“傳朕旨意,晉王世子犯了欺君之罪,剝奪世子之位,貶為庶民,隻等秋後處死。”
太後腦子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驚叫,“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