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呆了呆,有點奇怪,“她的夢想是什麼?”
皇上神色很複雜,“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注(1)
大皇子知道這句話的出處,“這出自《禮記·禮運篇》,可這隻存在於書中的理想之國,怎麼可能完成?”
他雖然生來就是錦衣玉食,但皇上對他嚴格管教,告訴他很多外麵的情況。
上次他出宮看到路邊的乞丐凍的索索發抖,才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吃不飽穿不暖的人。
“彆人完不成,但她或許可以。”這也是皇上高看她一眼的真正原因,“她在西涼興建學校,男女都能上學,仁濟堂專收孤兒和寡孤獨廢疾者,三歲以下的孩子都有牛奶喝,有食物可領,確保他們能健康的長大。”
沐晚晴是個很矛盾的人,既有大愛有本事,也有強勢不聽勸的一麵,還喜歡搞事情。
人性是複雜的,但這才是鮮活的人。
大皇子聽呆了,她不光賺錢厲害啊。“她是怎麼做到的?”
皇上的視線落在厚厚的帳本上,“首先,得有錢,很多很多的錢。”
國庫充足了,他的私庫也填滿了,這全是沐晚晴的功勞。
“其次,要有一個高瞻遠矚,心懷大愛的領導者。”
沒有一顆仁愛之心是不可能製定那麼多對百姓有利的規則,她考慮到了方方麵麵,搭起一個完善的福利體係。
他反複研究過,不得不承認,她在這方麵有兩把刷子。
“再次,要上下一心,共同使勁。”
西涼官員的團結是他意想不到的,就算沐晚晴離開了,他們依舊遵循她的那一套,沒有做半點改變,西涼欣欣向榮。
“皇兒,要做到這三點很難,但清平縣主做到了,她還憑一已之力支援杜家軍,擋住了北楚西蕪兩國的進攻,為大齊守住了西北防線,給了朝庭片刻喘息的機會。”
她所做的功績一點一滴都記錄在案,記在他心裡。
大皇子眼睛閃閃發亮,滿心的佩服,“清平姐姐很了不起。”
皇上對他寄予厚望,“是,你好好的學,在她身上能學到很多東西。”
“知道了,父皇。”
所以,當禧妃不敢找皇上,而是找大皇子哭訴沐晚晴的無理和對她不敬,大皇子默默聽了半天,來了一句,“母妃,你一個後妃怎麼能跟前朝官員接觸?這是犯忌諱的。”
禧妃:……
“她是女的。”
大皇子像小大人般歎了一口氣,“那也是朝庭重臣。”
如一盆冷水從禧妃頭上澆下,澆了個透心驚,“我是你母妃。”無條件的幫她才對。
“可我還是個寶寶呢。”大皇子滿眼的無辜。
跟個孩子哭訴合適嗎?還指望一個孩子為你討回公道?
不對,是助紂為虐。
人家清平縣主是父皇的臣子,又不是你的,你一個後妃手伸的那麼長不合適,父皇會生氣。
禧妃又羞又氣,一時激憤口不擇言,“我真是白生你了,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大皇子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忍不住又一次懷疑母妃真的愛他嗎?
一邊的老嬤嬤冷聲喝止,“禧妃娘娘,身為宮妃生下龍子是您的榮幸,龍子不是後妃可以管教的,您越矩了,請速速離開。”
宮妃再尊貴,也不能對皇子公主的教養指手劃腳,這是大齊朝的規矩。
禧妃的理智回籠,後悔莫及,“皇兒,母妃……”
大皇子是她後半生榮華富貴的指望,萬萬不可傷了母子情份。
雖然,這點情份本就薄弱如紙。
慈寧宮的老嬤嬤走進來,揚聲道,“太後口諭,禧妃不守宮規,禁閉永福宮半年。”
禧妃眼前一黑,這次丟臉丟大了。
戶部尚書和沐晚晴的賭約鬨的滿朝百官皆知,官員們不約而同的站在前者身邊,大聲討伐沐晚晴以下犯上,目無法紀,人品堪憂。
沐晚晴照樣上朝,照樣去辦公,誰敢當著她的麵巴拉巴拉,她立馬會懟的對方連媽都不認識。
一時之間,沐晚晴惡評如潮。
直到,烏衣衛在戶部尚書府搜到一封晉王寫給他的信,信中讓他告知漢州水災賑災欽差的行走路線,越仔細越好。
朝堂一片嘩然。
賑災工作屬於戶部的範圍,戶部尚書是戶部的老大,自然是這些一清二楚。
漢州水災發生後,先皇第一時間讓戶部官員帶上一百萬兩銀子前往賑災,但走到一半,一百萬銀子被劫,欽差一行人全被殺害。
當時隻說是山賊作亂,原來是戶部尚書通風報信。
叛徒!出賣同僚,出賣朝庭機密,拿朝庭救命的賑災銀用來資敵,害的無數災民死去,罪不容誅。
戶部尚書拚命叫冤,不承認收到這麼一封信,但信是從他書房搜出來的,筆跡確實是晉王親筆。
皇上親自點了大理寺、刑部和監察院三部共同審理此案,必務要審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