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手下應了一聲。
沐晚晴伸手接過花名冊,院子裡大大小小的傭仆三十人。
“誰是杜夫人的貼身丫環?站出來?”
三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走出來,盈盈下拜,“冰玉,冰梅,冰菊見過清平郡主。”
沐晚晴打量了幾眼,漂亮的各有特色。
她吩咐幾名屬下,“每人負責六份口供,開始準備吧。”
“是。”屬下齊聲應了,杜家人更不安了。
沐晚晴看著杜家下人,眉眼清冷,“你們都說說這些日子杜夫人的動態,從幾時起床,一天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直到睡覺,所有細節都說清楚,就從今天開始吧。”
冰玉看著準備錄口供的官差,遲疑了一下,“這……”
沐晚晴冷冷的道,“這是奉了皇命,若敢隱瞞,殺無赦。”
眾人哆嗦了一下,嚇的臉色慘白。
誰來告訴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她們真的不知道啊。
沐晚晴完全掌控了局麵,下人都分開審問,不給她們竄供的可能,到時,所有的口供一對,就能看出很多問題。
杜夫人若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很難瞞過貼身丫環的眼。
大家都在忙,沐晚晴是最閒的,她在院子裡瞎轉。
院子種滿了奇花異草,五彩六色,色彩繽紛,讓人賞心悅目。
杜夫人平時也沒事,不能出門,管家權落在女兒手上,她隻能管管這院子,最大的樂趣就是侍弄這些花花草草。
沐晚晴很隨意的閒逛,走著走著腳步一頓,手伸向一株紫色的花,一個聲音猛的響起,“不要碰,這是杜夫人最愛的花,不許任何人摘的。”
是花匠,他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沐晚晴眼神閃過一絲淡淡的冷光,“這是什麼花?”
花匠眼巴巴的看著,想阻止又不敢,“這是阿米羅花,能鎮痛去麵瘡,能醫用。”
“阿米羅?”沐晚晴挑了挑眉冷笑。
一道聲音響起,“這花有什麼問題嗎?”
是蔣雲凡,他在室內一無所獲,正打算轉移陣地繼續查。
沐晚晴眉頭緊皺,“此花叫曼陀羅,美是美,但全身是毒,吸食後會進入美麗的幻想,情緒亢奮,無力自拔,長久吸食會上癮,日漸消瘦直到死去。”
蔣雲凡的臉色大變,“你是說,會上癮?要是斷了藥呢?”
他很會抓重點。
沐晚晴神色很複雜,沒想到會在杜府看到此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願意為奴為婢,賣兒賣女。”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蔣雲凡的臉色一寸寸的崩了。
這東西掌握在陰謀家手裡,那真是一場災難。
他一腳踢向花匠,冷聲喝道,“說說,這花種了多久?”
花匠被踢倒在地,嚇出一身汗,“我什麼都不知道,這花是夫人住進來後種上的,我平時是照著她的吩咐種植。”
杜二小姐聽到動靜跑過來,正好聽到這幾句話,心提了起來,“等一下,中毒是什麼症狀?”
沐晚晴揉了揉眉心,“偶爾情緒亢奮,偶爾低落,偶爾狂燥不寧。”
杜家出了一個西涼王,一個公爺,又是太後的娘家,風頭之勁無人可及。
但,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背後,卻隱藏著巨大的隱患,不知有多少人盯上了。
偏偏,杜帥身體不好,杜夫人……需要吃腦殘片。
杜二小姐沒有經曆過複雜的陰謀詭計,心性有些單純。
她臉上血色全失,“我娘好像……有這症狀。”
蔣雲凡:……
一名下人從外麵跑進來,大聲稟道,“郡主,蔣大人,冰草死了。”
冰草就是今天休假出府的貼身大丫環。
“什麼?”杜二小姐大驚失色,“死了?怎麼會死?”
沐晚晴和蔣雲凡相視一眼,不是很意外。
好嘛,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這是計中計,一環套著一環,草蛇伏線,布局了很久。
目標是將杜家和沐晚晴一網打儘。
計劃很周密,但遇到沐晚晴就出了岔子,萬金油居然有編號!她還認識曼陀羅這種奇花!
沐晚晴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讓我猜猜接下來的發展,忽然查到冰草是被我收買的,冰草換了摻毒的萬金油,冰草心懷愧疚自儘了,這一步隻需要一份遺書。”
官差呆呆的看著她,弱弱的道,“那個……冰草是留了遺書。”
沐晚晴接過來一看,頓時嗬嗬一笑,隨手遞給蔣雲凡。
蔣雲凡眼神一掃,當眾讀了出來,“奴婢對不起老爺夫人,但,我是被清平郡主逼迫的,要是不聽她的,我的家人就性命不保,百善孝為先,我隻能對不起主子……”
眾人:……這就尷尬了。
沒有沐晚晴之前的話打底,大家還會懷疑。
但,這會兒隻有一個念頭,這智商將對手輾壓,再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