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妃臉色忽青忽白,堅決不承認,“臣妾沒有,臣妾隻是體弱多病,一遇到事情就犯病,我擔心大皇子,一時氣急攻心暈過去。”
她隻是想靠兒子當上最尊貴的太後,卻不想把命搭上啊。
再說了,那兔崽子上次還幫著外人,讓她徹底寒心了。
沐晚晴目瞪口呆,不是吧?她不是標榜最愛大皇子嗎?怎麼讓她去照顧大皇子還裝暈?
皇室的親情就這麼脆弱?
皇上閉了閉眼,滿心的疲憊,關鍵時刻沒有一個頂用的。
大皇子從小就被抱到他身邊親自撫養,跟禧妃的母子感情平淡,但,畢竟是親生的啊。
這一回禧妃徹底撞到了槍口,把皇上惹惱了,“禧妃不賢,貶為婕妤,遷長門殿。”
沒賜死她,是最後的溫柔。
禧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長門殿是冷宮啊,她從妃位掉到婕妤,可謂是一落千丈。
“皇上,求您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彆跟我一般計較啊。”
以往她犯再大的錯,皇上都高舉輕放,顧忌的就是大皇子。
但這一次,你躲著生病的孩子,憑什麼讓孩子成為你的保護傘?
“傳令下去,更改宗玉牒,將大皇子生母改為淑妃。”
淑妃已經去世了,但家世出身很好,母族是書香門弟。
禧妃把唯一的王牌都作掉了,再無翻身的可能,眼前一黑,天旋地轉,這一次徹底暈過去了。
沐晚晴看了一場鬨劇,有些無語。
她聽著皇上母子商量坐鎮東宮的人選,挑來選去都不合適。
她心思轉了幾轉,“皇上,我去吧。”
太後眼眶紅了,感激不已,拉著沐晚晴的胳膊不放,“哀家知道你是個好的。”
關鍵時刻還是清平郡主最靠得住,她現在總算明白皇上對沐晚晴的偏袒了。
能乾又忠心耿耿的臣子誰不喜歡呢?
相比之下,禧妃太薄情了。
“不行。”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絕,“你是朝中重臣,肩負朝庭重任,身係大齊帝國的未來發展,絕不能有半點損傷。”
大皇子非常重要,但沐晚晴也很重要,他損失不起。
沐晚晴有些感動,這個周扒皮老板還能處。
“一,大皇子信任我。二,大皇子愛吃我做的美食,三,我以前種過痘。”
皇上愣了一下,“真的?”
沐晚晴知道這個時候需要一個穩定軍心的人,有份量,有話語權,有威信,本該是宮中三巨頭擔任,問題是一個老,一個弱,皇後廢了。
“真的,大皇子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比誰都希望他好起來。”
皇上抿了抿嘴,壓下翻滾的情緒,“朕知道,你是最忠心的。”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種過痘不表示一點危險都沒有,沐晚晴達個時候挺身而出,特彆讓人感動。
忠心未必,但,沐晚晴敢拚,她把自己看的最重,不可能犧牲自己去幫彆人。
“對了,我聽過一嘴,說是芨芨草能治天花,真假不知道,您幫我弄些。”
她以前看過一個電視劇,康熙得天花時就用這個藥治好的,真假鬼才知道。
但隻要有一線機會,她都想試一試。
這也是皇上的想法,“你放心。“
沐晚晴不是貿然進去,而是做足了準備,口罩,防護服,消毒液,肥皂,各種食材。
她全副武裝踏進東宮,還帶了幾個手下進去。
“多保重。”身後傳來皇上憂心忡忡的聲音。
沐晚晴朝後揮了揮手,“放心吧,我的運氣向來很好。”
她踏進東宮,就被一股氣味熏的差點吐出來,汗味,藥味,嘔吐的氣味混在一起,堪稱生化武器。
瘦弱的小少爺兩眼緊閉的躺在床上,蓋了厚厚的被子,滿頭大汗,小臉燒的通紅。
四周圍滿了太醫和下人,空氣壓抑而又緊張。
沐晚晴微微蹙眉,“把窗打開,通風。”
太醫趕緊阻止,“萬萬不可,生病的人不能吹風,容易外邪侵體。”
隨她進來的大太監揚聲道,“皇上口諭,東宮一切事宜由清平郡主安排,所有人聽從她的命令。”
太醫的心情有點複雜,但不得不說,有了主事者大家都能輕鬆些,最後的治療方案有人拍板了,不用爭來爭去,爭不出一個結果。
壓力被分擔了,出了事也有人擋在前麵。
開了窗,空氣流通,屋內的怪味驅散了不少。
沐晚晴走上前,戴著手套的手摸了摸大皇子的額頭,還是很燙。
“這燒怎麼還沒有消下去?燒久了會燒壞腦子。”
太醫的壓力很大,“我們已經喂了藥,藥效沒有那麼快。“
“我帶來了酒精。”沐晚晴隨手點了幾個宮女,“你,你,來給大皇子擦身。”
她還拿出一個冰袋放在大皇子額頭,大皇子可能是冰驚醒了,困難的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眼前全副武裝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人。
“清平姐姐,是你嗎?”
沐晚晴震驚極了,“厲害了,我包成這樣你都能認出我。”
“我出天花,你快出去,危險。”
他聽多了父皇的話,什麼沐晚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能臣,有了她如同得了千軍萬馬,大齊不能沒有她。
哪怕他意識不清,哪怕他隻是個孩子,依舊下意識的就想保護她。
沐晚晴怔住了,她進來的目地不純。
但小少年發自本心的話讓她內心起了波瀾,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