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非公子或者公主風評很差,或者有其他什麼原因,否則一般也沒人會拒絕。
菟裘閱卻有些猶豫:“這隻怕不妥。”
樊氏坐在他身邊說道:“我知道你猶豫什麼,若是彆的公主也便算了,那華璋公主命硬的很,已經死了三位未婚夫,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再重要又哪裡比得上二郎性命重要?”
“莫要亂說,秦王隻是有意讓那三人為婿,並未定下婚約。”菟裘閱嘴上說著這些,實際上心裡也是讚同的。
這位華璋公主實在是太邪門了一些,三任未婚夫都年紀輕輕撒手人寰不說,還都死於非命。
這年頭大家對鬼神之說十分信任,自然也覺得這位公主是真的命硬。
樊氏說道:“無論如何,這樁婚事都不能答應。”
菟裘閱應道:“我現在便去與廷尉說,二郎那裡你去跟他好好解釋。”
樊氏起身說道:“我這便去。”
樊氏到那裡的時候,正好聽到菟裘彥正在跟菟裘鳩說:“你說你要是跟公主成婚,那是不是就不用去學室了?”
菟裘鳩聽到這裡微微愣了一下,想起當初他請求嬴政讓自己入學室,嬴政沒有同意當然也沒有反對,當時他還納悶秦王為什麼沒表示。
入學室跟給爵位也不衝突啊。
現在想來,是不是那個時候秦王已經有了招他為婿的念頭?
按照秦國習慣,主婿一般都會給一定的官職,最差也是個郎官,既然直接成為了官吏,那他自然也不需要入學室。
就在菟裘鳩思考這些的時候,樊氏走進來說道:“莫要亂說,誰說二郎要尚主了?”
菟裘鳩轉頭看向樊氏略有些詫異:“阿母的意思是……”
樊氏走過來摸了摸菟裘鳩的臉說道:“華璋公主隻比你大一歲,算不得良配,將來阿母一定給你尋一位聰明賢惠的淑女為妻,好不好?”
菟裘鳩有些疑惑,沒想到菟裘閱跟樊氏竟然沒同意這樁婚事。
這個婚事無論從哪方麵看都是他們家占了便宜,傳出去不定多少人羨慕他們家一步登天。
不過他也沒多問,乖乖應了一聲:“好。”
菟裘閱跟樊氏兩個人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他們不說,菟裘鳩也不打算多問。
而另外一邊等菟裘閱再次回來的時候已是快要宵禁。
他一進門看到樊氏便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樁婚事,拒不得。”
樊氏略有些意外:“大王難道還要讓二郎強娶不成?”
菟裘閱拉著她一路回到了房中歎氣說道:“這樁婚事乾係太大,當年鄒衍來秦國遊曆之時曾為大王卜算一卦,算出大公主將來的夫婿非同一般,能扭轉乾坤,讓大秦避開一件能導致滅國的大事。”
樊氏麵色一變:“這人……難道是二郎?那華璋公主之前那些未婚夫……”
菟裘閱隻好說道:“鄒衍並沒有算出具體是什麼人,隻留下了生辰陰陽之數以及其他特征,廷尉直言最重要的一點則是命中遭逢大難而逢凶化吉,之前那幾人都是沒扛過命中大劫。”
能夠被秦王取中,菟裘鳩的生辰陰陽之數肯定是相合的,而後麵那一條菟裘鳩的確是符合條件的。
樊氏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裡許久才低聲說道:“所以……這樁婚事是非進行不可了。”
菟裘閱點頭說道:“正是,隻是此事先不必告知二郎。”
樊氏有些詫異:“為何?”
菟裘閱解釋道:“事關大秦命運,誰敢背負?便是我剛剛在廷尉府聽聞此事都有泰山壓頂之感,二郎年紀尚幼,若是此事成為他的心結便不好了。”
他不擔心菟裘鳩知道之後會變得自視甚高,隻擔心菟裘鳩會有壓力,尤其是他年紀還不大,也做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久而久之或許反而會自我懷疑失了自信之心。
樊氏聽了覺得也有些道理,她剛剛聽到秦王選婿的理由都頗覺心驚膽顫。
此時更是擔心說道:“若是大王選錯了人,二郎不是卜言之中提及的那人又當如何?”
菟裘閱倒是看得開:“大王必然是經過多方考量才會選二郎,就算二郎不是也沒關係,若是沒成婚,婚事便罷,若是成婚之後,最多不過和離。”
樊氏的心稍微安穩了一些,無奈說道:“我剛跟二郎說拒了這樁婚事,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菟裘閱起身說道:“這有何難?隻是不讓他知道鄒衍之卜言罷了,不是說民間傳聞華璋公主命硬克夫嗎?你就說巫祝算出他生辰與公主相合,能化公主身上之煞便是。”
樊氏聽後失笑:“你這可真是……也隻能如此,希望二郎不要介意才好。”
而菟裘鳩聽了這個理由之後,不僅不介意,甚至還笑著說道:“阿母這般說來,我與公主倒好似姻緣。”
華璋公主死了三任未婚夫才輪到他,可不就是姻緣天定嗎?
而姻緣天定的另外一方此時倒是很冷靜。
他也是昨日才知道自己又有了一個新的未婚夫,對此嬴華璋內心毫無波動,理智分析之下甚至覺得這人做主婿倒是合適不過。
出身不高,身後沒有盤根錯雜的勢力關係,將來就算身份曝光也不至於引起朝中震蕩。
他又將菟裘鳩的資料全部找出來看了一遍之後忽然問道:“丙土,那菟裘敦如今身在何處?”
丙土立刻出現單膝跪地說道:“回公子,已經被關入牢中聽候發落。”
嬴華璋又問道:“確定菟裘鳩的父子關係還落在菟裘閱身上?”
丙土回答說道:“正是,據說是剛剛搬遷隻來得及將戶籍遷入居住之地,還沒來得及更改關係。”
嬴華璋輕笑一聲:“正好,也不用改了,讓甲蜂去處理菟裘敦,記住,一定是查不出破綻的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