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的傷口其實並不算很深,因為匕首擦著腿過去的,以往夏無且處理這樣的傷口用不了多長時間。
然而這一次卻用出了自己十八般武藝小心謹慎的處理了許久才將傷口包上,小心說道:“侍中的傷口不深,每天按時換藥,莫要沾水,有個十天半個月就能好,不過在這期間一定不能走路,否則傷口容易裂開。”
嬴華璋又問了一些注意事項,估摸了一下知道菟裘鳩的傷的確不算重,隻不過會有些不方便而已。
他這才放下心來,記下了需要忌口的食物等,讓人將夏太醫送了出去。
夏無且剛出去,扶蘇就匆匆忙忙趕來說道:“月恒怎麼樣了?”
在看到妹妹抱著菟裘鳩,菟裘鳩也很自然地將下巴墊在妹妹肩膀上的時候,扶蘇腳步一頓,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不過那兩個人見到他立刻分開,嬴華璋說道:“萬幸隻是皮肉傷。”
扶蘇看了看菟裘鳩,心裡頗有些憐惜對方,同時又很是感激,直接對著菟裘鳩行禮說道:“這是月恒第二次救父王了,扶蘇不知該如何說,日後月恒若是……”
菟裘鳩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下去扶住扶蘇,結果他剛動嬴華璋就起身扶起扶蘇。
菟裘鳩連忙說道:“扶蘇公子這又何必?保護大王本身就是我分內之職。”
扶蘇卻搖頭說道:“當時殿內殿外那麼多人……”
他沒說下去,心裡有些慚愧,當時大家都嚇傻了,唯有菟裘鳩反應了過來。
中途扶蘇其實也曾試圖上前幫忙,但是倒在地上的陛盾郎還有一些正在打滾喊痛,嚴重阻礙了他。
就算如此,扶蘇內心也頗為愧疚,若是他反應再快一點,武藝再好一點,說不定菟裘鳩就不用受傷了。
菟裘鳩見他愧疚的不行便安慰說道:“我好歹也喊大王一聲父王,又有職責在身,我不護衛誰護衛?”
嬴華璋看了看他們兩個果斷說道:“父王既然平安無事阿兄也不必自責,接下來父王必然要對燕國用兵,糧草是首要,阿兄還有的忙。”
扶蘇聽後立刻咬牙切齒說道:“恨不能親自摘下燕太子丹的頭顱。”
菟裘鳩一聽他說這個就想起了樊於期的那個人頭,頓時抖了抖,再一次認識到整個屋子裡就自己一個菜雞的事實。
嬴華璋眼見兄長重新振作起來便說道:“你能過來想必父王那裡已經處理完畢,我這便帶月恒先回去。”
扶蘇尚未說話就聽到遠遠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這麼晚還回去做什麼?”
三人一同看向外間,發現是嬴政大踏步走了進來。
他進來之後對著孩子們擺了擺手,認真觀察了一下菟裘鳩的樣子問道:“鳩兒的傷勢如何?”
嬴華璋立刻說道:“夏太醫說沒有大礙,隻要接下來小心養傷就是,父王,今夜宮裡可能有些嘈雜,我想帶月恒
回府養傷。”
嬴政略一沉思便同意了,今晚他要處理很多人,彆說鹹陽宮,就算整個鹹陽估計都不安生,公主府倒是不會受到打擾,菟裘鳩現在最需要休息,讓他回去更好一些。
他立刻下令讓人抬了擔架過來要把菟裘鳩抬過去,菟裘鳩原本不太想躺擔架。
他隻是傷了一條小腿又不是起不來了,哪裡用得著擔架?
嬴華璋站在旁邊問道:“那我帶你出去?”
菟裘鳩立刻安靜如雞,不敢再反對。
嬴華璋說的帶,怕不是又要來個公主抱。
當初行宮之中人不算很多,而且大部分都已經被處理了,他丟人也有限,現在鹹陽宮內人員出出入入,今天被人看到了,明天估計整個鹹陽城都可能知道。
他丟不起那個人。
嬴政拍了嬴華璋後背一下說道:“莫要欺負他。”
嬴華璋轉頭看看父親歎了口氣:“父王越來越偏心了。”
嬴政輕哼一聲,彎腰摸了摸菟裘鳩的臉溫聲說道:“回去好好養傷,想吃什麼玩什麼便跟華璋說,若是府裡沒有就讓他到宮裡來拿。”
菟裘鳩乖巧點頭:“好。”
嬴政再一次遇刺,心情肯定不好,所以對方說什麼自己都老老實實同意就好了。
嬴政起身讓嬴華璋跟菟裘鳩離開,扶蘇站在父親的身邊小聲問道:“父王,我那裡還有一些南邊送來的藥,聽說能安神,我能不能給阿妹府上送去?”
嬴政點點頭,想起菟裘鳩在看到樊於期人頭時嚇得差點嗆酒的模樣。
一個死人的人頭都能嚇到他,他也知道慶軻是天下有名的劍術高手,就算如此在麵對慶軻手上那把匕首的時候,菟裘鳩還是拎著食案衝了過來。
宮內的食案都沉重的很,嬴政都想不到菟裘鳩哪來的那個力氣能拎著食案打人。
他正想著這些的時候,蒙椒過來單膝跪地說道:“大王,趙高、蒙嘉等人已經儘數抓獲。”
嬴政麵色一沉,冷笑一聲說道:“交給廷尉,好生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