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坐在上首看了看喘氣都費勁的項梁,再看看他同樣鼻青臉腫的下屬們,頗覺有些慘不忍睹。
這些人跟自己人打起來也不留手啊,劉季那讓他引以為豪的大胡子都少了一半。
他勉強說道:“你們的功勞我都記得,何必如此?傳出去簡直是笑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忍笑,沒辦法,太難了。
曆史上未來的漢高祖和大漢的一部分開國功臣外加一個武信君,一個個沒有一個臉上是完好的,可惜現在沒有相機,要是有他一定要拍下來。
妥妥的黑曆史啊。
劉季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隻是說道:“我們得校尉看重,總要做出點成績才好。”
正所謂投桃報李,劉季此時跟江湖混混一樣很講義氣,菟裘鳩不介意他的出身也不介意他沒怎麼讀過書,上來就讓他領兵,就算劉季再怎麼社交悍匪,涉及到切實利益的時候,也同樣有人看不慣他。
於是從一開始他就憋著一股勁,打算用功勞堵上那些人的嘴。
如今他的斬首數是軍中最多,還俘虜了敵軍主將,誰還敢說他不配做五百主呢?
菟裘鳩聽後略有些無奈,隨口說道:“你們的軍功已經被記錄下來,之後會上報鹹陽作為記錄,隻不過爵位要等你們回去之後再說。”
戰爭的時候有人能夠拿到爵位也不會立刻就給,這些爵位都是不能繼承的,萬一先給了,下一場戰爭人又沒了怎麼辦?
到時候還要收回來,在手續上會十分繁瑣,所以就算得到了爵位接下來也要保證自己能活著回去才行。
劉季等人一聽自己有了爵位頓時有些激動,爵位代表著土地和園宅以及仆人。
劉季雖然不喜歡種地,但誰嫌棄自己地多呢?更何況他不種地還有仆人嘛。
菟裘鳩沒給他們太多激動的時間門,隻是揚了揚下巴問道:“問出了什麼沒有?”
還沒等劉季回答,項梁眼皮動了動,對著菟裘鳩啐了一口說道:“不必浪費時間門,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菟裘鳩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麼,一旁的嬴華璋按住他的手腕說道:“交給我。”
菟裘鳩立刻二話不說就讓直指將人帶走了。
若論嚴刑拷打,他手下的人肯定不如直指,主要是度把握不好,一不小心該問的消息沒問出來,反而把人給打死了怎麼辦?
嬴華璋讓人把項梁帶走之後也沒多停留,在菟裘鳩哀怨的目光之下起身準備去盯著手下問詢。
菟裘鳩哼了一聲說道:“你就是不想處理軍務罷了。”
一場仗打完,己方軍功統計、人員傷亡、糧草消耗、兵器損傷、馬匹損傷還有接收下來的敵方物資這些都需要統計。
原本就是軍司空令的事情,隻不過攤子太大,菟裘鳩擔心蕭何經驗不足,所以一直親自盯著。
不僅如此他還經常讓嬴華璋也過來幫忙,畢竟嬴華璋手下的直指也有很多零碎事務,他不可能不管。
結果嬴華璋居然中途逃跑,什麼審問肯定是借口!
嬴華璋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著實有些心癢,哪怕帳中有人也沒忍住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沒有深吻已經算是他克製了。
菟裘鳩下意識的看了其他人一眼,發現大家都低頭裝作沒看到,忍不住等著嬴華璋剛想說什麼,嬴華璋就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說的,我們是夫妻,光明正大。”
菟裘鳩:……
我是讓你這麼光明正大的嗎?我隻是說不需要搞得跟地下情一樣啊!
嬴華璋安撫的捏了捏菟裘鳩的後頸,成功把人安撫下來,起身離開了營帳。
菟裘鳩這一忙就忙到了月上中天,嬴華璋回來的時候直接強製菟裘鳩休息。
菟裘鳩打了個哈欠,眼中泛起了點點淚花也沒抗議,他也的確是累得很了。
打仗是真不容易,勞心勞力,逐漸感覺自己的精力有點跟不上。
嬴華璋吹息燈火習慣性把人攬在懷裡準備睡覺的時候,聽到菟裘鳩含糊問道:“項梁說了嗎?”
嬴華璋說道:“說了,隻不過他知道的也不多,項燕對他的兒子看來也沒那麼信任。”
菟裘鳩倒是有些意外:“說了?我還以為他能堅持一段時間門,怎麼撬開他的嘴的?”
項梁被揍成了那樣都沒鬆口,嬴華璋是怎麼做到的?
嬴華璋一本正經說道:“撓他腳心。”
菟裘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