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這些天連軸轉的讓扶蘇都擔心他的身體,畢竟這位時不時就得吃藥調理,在他眼裡都快跟身嬌體弱這個詞綁定了。
菟裘鳩努力把自己從被子裡拔出來說道:“不了,還有事情做。”
現在努力一把,等所有事情走上正軌,到時候他們就可以鬆口氣了。
在聽到菟裘鳩要去河邊的時候,正在處理各種事務的扶蘇抬頭十分羨慕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想出去跑馬。”
菟裘鳩白了他一眼:“我是去做事情的!”
扶蘇小聲說道:“反正你也不喜歡跑馬,乾脆讓我去唄。”
扶蘇覺得自己已經快被文書給淹沒了,再不出去透透風,他怕自己都等不到郡守府建好的那天。
菟裘鳩平靜地看著他問道:“你知道哪裡適合建碼頭嗎?你知道碼頭要建成什麼樣嗎?你知道……”
他還沒說完就被扶蘇捂住了嘴,扶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趕緊走!”
菟裘鳩把他的手打掉語重心長說道:“你這樣不行啊,當初我在陛下身邊做侍中的時候,陛下每天的奏疏比這多多了,一天批複的是你三天的量。”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搖頭歎氣,眼裡全是遺憾。
扶蘇捂著腦袋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快走!”
他父親那個精力一般人也比不上啊。
從小的時候他就是以父親為目標,到了現在……他還是以父親為目標,超越什麼的是不敢想了,人啊,貴有自知之明。
菟裘鳩打擊完他開開心心的蹦躂著走了。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上還挺有意思的。
他騎著馬一路到了帆船停靠的地方,哦,說是停靠也不太合適,應該說是擱淺。
因為他們這裡沒有碼頭,而水手對於這裡的水文環境不熟悉,所以一不小心就把船給擱淺了,聽說還撞壞了一些地方。
菟裘鳩過去的時候這些水手正在努力修船,他看了一眼船的破損不是很嚴重,然後他就把船長找來問道:“這一路上可有什麼危險?”
船長是個乾瘦的小老頭,皮膚黝黑,手掌粗糙,他搓了搓手小心回答說道:“這一趟倒也順利,隻不過中間遇到了一些地方正值汛期有些危險,其他時候都還好,唯一就是路上難以停靠補給。”
菟裘鳩有些無奈,路上沒有停靠補給的地方也不是他能解決的,這一路沿途經過上黨郡和上郡,他也不可能把手伸到人家的地盤上,讓他們修建碼頭吧?
菟裘鳩問道:“那你們是怎麼進行補給的?”
船長說道:“在水比較淺的地方稍微停一停,讓人遊到岸上去附近的城鎮買。”
菟裘鳩看了看他們的帆船,因為是第一次長途運輸試水,所以運送的織機和糧食不是很多,用到的船體也不大。
他看了看又問道:“現在最大的貨船能做到多大?”
問完之後他又覺得自己太心急了一些,他們到北地郡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可不夠做一艘船的。
船長立刻說道:“這個……工坊那邊讓小人帶來了文書,還請郡尉過目。”
菟裘鳩接過文書細細看了一眼,發現現在能做到的最大貨船就是眼前這一艘。
再大會因為各種工藝限製導致船體本身不安全完全沒辦法長時間航行。
菟裘鳩倒也沒有多失望,他當初本來是想鑽研一下造船的,當年沉迷模型的時候了解了不少有關這方麵的知識,結果緊接著他就被扔到了雲中郡,沒有先進知識作指導,工坊那邊最多也隻能循序漸進地一點點升級。
他放下手裡的文書,想了想,船小一點也沒關係,完全可以用船隊運輸,把船連接在一起的話說不定還能更穩固一些。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樣碼頭就不需要太大,入水也不需要太深。
至於以後造出大船怎麼辦……那就再擴大唄,他在設計的時候可以按照標準大港來設計,但是建造的時候就先建造一部分,等以後再升級,隻要不需要拆除,擴建還是比較簡單的。
菟裘鳩轉頭對著船長說道:“你回去之後跟他們說多做幾艘客船,如果趕不及也可以買彆人家的船進行改造,等九月份的時候我們回去可能要走水路,哦,這一路上的情況你們再摸透一點。”
九月到十月那是黃河後汛期,這個階段屬於比較平穩,但是也可能會出現災情的時間段,所以菟裘鳩說是可能,他對現在的天氣沒什麼研究,具體還要等等看,如果今年雨水不那麼多的話,倒是可以走水路。
到了這裡,能了解的都了解,能囑咐的也都囑咐了,他也就沒什麼事。
跟扶蘇想的跑馬不同,他騎上馬就迅速趕了回去——碼頭的圖紙還要畫一畫呢。
然後還要看看怎麼分配人手,他很懷疑還能不能抽出人手來修建碼頭。
隻是在他回去之後發現駐地的氣氛很是壓抑,並且人還少了很多,最主要的是居然沒有見到嬴華璋,以往隻要他回來嬴華璋都會先出來接他的。
菟裘鳩心裡有了不太好的預感,直奔扶蘇的帳篷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扶蘇表情凝重說道:“匈奴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