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這句話說出口之後, 在場眾人全都懵了一瞬。
嬴華璋反應最快問道:“你要跟他們做生意?”
菟裘鳩點點頭說道:“既然沒辦法徹底解決,那不如先和平發展,至少我們需要一段時間和平發展的日子。”
扶蘇提醒說道:“匈奴人尚未開化, 野蠻非常,未必願意與我們保持和平。”
當然最重要的是大秦也不能忍受有這麼一個強大的鄰居虎視眈眈。
菟裘鳩看了他一眼說道:“誰說要長久和平了?等我們準備充足再打他們不就好了?”
蕭何問道:“互市要交易什麼?匈奴人最需要的是食物,可若是他們食物充足,對我們反而也是更大的威脅。”
菟裘鳩微微一笑說道:“我既然這麼想當然也就有辦法解決。”
嬴華璋垂眸說道:“父皇不會同意。”
菟裘鳩轉頭看向嬴華璋有些不解:“嗯?為什麼?這樣就不需要再征集三十萬大軍, 至少短時間內不需要。”
平民百姓沒人會喜歡動不動就征兵打仗,秦人或許還好, 後續被滅的那六個國家的百姓必然不能習慣這樣的製度, 就算不改, 也得一點點讓他們適應。
服更卒之役跟真正打仗是兩碼事, 更卒之役隻是去走一圈, 沒有危險, 但是打仗很可能就把一家人給打沒, 時間長了不反抗才怪,更何況六國餘孽都在蠢蠢欲動。
菟裘鳩已經想好了許多說服始皇帝的理由,他覺得這些理由都很充足, 嬴政又不是分辨不出好壞的昏君,不可能不接受。
隻不過還沒等他說出口就聽到嬴華璋說了四個字:“亡秦者胡。”
菟裘鳩懵了一瞬, 繼而立刻反應過來,隱晦地看了一眼扶蘇等人小聲說道:“陛下知道這個的真正意思。”
扶蘇現在隻是知道了嬴華璋並非女兒身, 但是對於菟裘鳩之前的那個夢境他是一點都不知道的,菟裘鳩也不能說太明白。
嬴華璋說道:“但這並不妨礙父皇防備匈奴。”
知道歸知道, 匈奴的威脅性誰都看得出來,萬一這一次的亡秦者胡就是真正指的是匈奴呢?
自然都防備一二才好,隻要不是腦子有坑, 一般人都不會放任對自己有威脅的東西在身邊而不管。
菟裘鳩聽後覺得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最主要的是這的確是嬴政的思路:管你是不是真的有威脅,滅了就是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也的確不會同意跟匈奴做生意,中原地大物博,匈奴有什麼?跟他們做交易萬一養肥了他們怎麼辦?
菟裘鳩低頭沉思了半晌,就在大家都以為他要改變主意的時候,他忽然一拍案幾說道:“沒關係,我們偷偷搞就是了。”
扶蘇震驚地看著菟裘鳩:“你這膽子見長啊。”
嬴華璋倒是不意外的樣子冷笑一聲:“他一直都膽大包天,也就在父皇麵前老實一點。”
而現在山高皇帝遠,菟裘鳩見不到嬴政,膽子那簡直就是迎風見長。
菟裘鳩環視一周說道:“就問你們乾不乾吧。”
扶蘇跟嬴華璋沉默了一下,對視一眼之後異口同聲說道:“好!”
彆說,一想到背著他們父親偷偷乾壞事感覺還挺刺激的。
嬴華璋都不擔心這裡有人能告密,這裡除了他的手下壓根就沒有其他直指,主要也是沒有往這裡派的必要。
而他手下那些人完全可以瞞住他們,不讓他們有機會把消息傳遞出去。
嬴華璋甚至還跟菟裘鳩他們認真討論了一下怎麼才能把消息瞞住。
其實這個倒也不難,雲中縣消息閉塞是雙向的,想要傳遞消息不容易,想要把消息壓下來可太容易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皇帝知道之後,他們需要承擔那位的怒火。
菟裘鳩好像隻見過兩次嬴政生氣的樣子,都是因為遇刺,其他時候就感覺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對方都情緒平穩,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那些事情。
這麼看來,菟裘鳩還真不知道嬴政對他發怒是什麼樣子。
他這邊猶豫了,那邊扶蘇仿佛是進入了遲來的叛逆期說道:“怕什麼,反正父皇又不會砍了我們。”
菟裘鳩跟嬴華璋兩個人全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