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製品雖然好,但首先要獲得其他人的承認,很多人還不知道羊毛也能織布呢。
而且這玩意他們現在的產能也不高,比如說菟裘鳩讓女工去挑選沙棗,並不是因為這個工作輕鬆,而是因為女工們現在基本上沒什麼工作。
第一批羊毛都給處理完之後,第二批羊毛……羊還沒長出來呢,更何況就算長出來也不能剃,因為羊需要這些毛過冬。
真的剃了就等著這些羊被凍死吧,這種竭澤而漁的事情堅決不能做。
而沙棗產生的糖漿卻很直觀,根本不需要多做廣告。
菟裘鳩美滋滋說道:“這東西也就我們來做成本最低。”
河宗辛有些意外問道:“這……彆的地方應該也有沙棗,難道他們都做不成?”
菟裘鳩說道:“至少糖漿他們做不成,因為他們沒有煤也沒有柴。”
糖漿是要靠熬煮的,需要大量的能源,如果沒有煤的話,就算是菟裘鳩也隻能望棗興歎。
畢竟他總不能把草曬乾用來燒吧?更何況這玩意也不禁燒。
河宗辛一想還真是這樣,不由得也笑得開懷。
第二天他跟河宗軻親自帶著一群老人女人還有孩子出去采摘沙棗。
菟裘鳩知道之後嚇了一跳,等他們回來才問道:“你怎麼親自去了?”
河宗辛好歹堂堂縣令,現在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衣服,頭上還掛著不少沙棗葉,甚至手上還有被樹枝劃破的傷口。
他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說道:“我也沒什麼用,隻能帶著大家做做體力活了。”
雲中郡沒有什麼人口導致菟裘鳩他們過來之後基本上能夠處理絕大部分事務,一開始還需要河宗辛他們介紹一下當地的風俗之類的,彆回頭因為這些細節跟當地人結梁子。
隨著菟裘鳩他們停留時間越來越長,大家的生活也越來越好,他們兄弟除了去忙一些瑣事,也幫不上什麼忙。
甚至因為識字不夠多,瑣事都處理不是很好。
扶蘇公子手下人不少,菟裘鳩更是帶了很多人過來,他這個縣令逐漸邊緣化。
河宗辛一開始也有些慌張,生怕自己被撤職替代,他當了快一輩子的縣令,不敢說很好但也算是竭儘全力。
他倒也不是留戀權位,主要是一輩子一直做一件事情,忽然間不讓他做,他也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如今他找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帶人種沙棗。
他彆的或許不行,種地,或者說是對周圍土地的了解程度是無人能及的。
河宗辛之前也一直想要帶著人種植一些農作物,不求能賣多少錢,至少讓大家吃飽穿暖。
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種植,那些糧食都不適合在這裡生長。
現在總算有一樣了,河宗辛精挑細選了一處地方,雖然沙棗耐寒耐旱,但他還是選擇了一處不錯的地方,沒那麼乾旱,寒冷……這個誰都沒辦法。
不得不說,在對當地土地熟悉這方麵,扶蘇、菟裘鳩外加嬴華璋個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河宗辛。
菟裘鳩原本沒特彆著急種植沙棗的,畢竟現在已經是秋天,天氣已經比較涼,現在種植下來植物還沒習慣就要麵臨越冬這個嚴肅問題。
不過河宗辛一腔熱情他也不好去打擊,隻好放任自流,結果也不知道河宗辛跟下麵的人都說了什麼。
老人女人和孩子積極去種植沙棗就算了,在礦上工作的男人們也都很積極。
因為八小時和班倒工作製讓這些人下班之後也有不少時間,菟裘鳩本意是讓他們休息,畢竟挖礦是重體力活,結果這些人精力十足,下班還能扛著鋤頭去種樹。
挖坑種植澆水的體力活讓男人們去做了,老人和女人們就開始拿著果核努力育苗。
菟裘鳩頗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真是一刻都等不及啊,大秋天的你們種什麼啊,白費力氣好不好。
他沒忍住跑去看了一眼,河宗辛正帶著大家熱火朝天的挖坑。
菟裘鳩無奈問道:“你這是做什麼?現在種下去冬天未必活啊。”
河宗辛笑了笑說道:“挖都挖出來了,不種放著也是死,活一株是一株吧。”
菟裘鳩無奈隻好拽過旁邊一名礦工問道:“你們白天上班傍晚過來挖坑到晚上難道不累嗎?”
這些人天還亮著的時候就下班,跑到這裡挖坑一直挖到天黑才回去,哪兒來的精力啊。
那人或許是長期在煤窯挖煤,臉上帶著洗不掉的黑色印記,他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說道:“縣令說了,這個結果能賣錢!”
菟裘鳩:……
他還沒來得及著手銷路問題呢,你們這樣我壓力很大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