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聽後微微一愣, 仔細回憶了一下剛剛的對話之後非常不好意思地發現的確是他先提起的話題。
他輕咳一聲說道:“我這個隻是假設。”
菟裘鳩一臉不樂意:“我們也是根據你這個假設在回答啊,你這表情仿佛是我們就要這樣做一樣,要不你自己去?”
扶蘇:……
就是說, 在雲中郡得罪誰都千萬彆得罪他們郡尉, 真的是分分鐘能讓你懷疑人生。
扶蘇倒不是沒有勇氣去, 問題就在於他去了又能怎麼樣?他對匈奴會存在壓迫感嗎?萬一對方覺得來了個生麵孔正好可以試著打一打呢?
上次匈奴人派使臣過來的時候,清清楚楚地表現出了對嬴華璋的畏懼,交涉的過程中則是被菟裘鳩牽著鼻子走,最後還被菟裘鳩扣下了一個匈奴太子。
而扶蘇這個郡守在匈奴人那裡論危險性可能壓根就比不上這兩個人。
嬴華璋帶著大軍壓境的話, 匈奴單於就算不畏懼也肯定會產生相應的壓力,聽說他們的城牆到現在還沒修補好。
扶蘇十分能夠認清現實, 也不在乎這些,十分自然地起身說道:“反正你們心裡有數就行, 咱們要做的事情父皇可是已經知道的, 彆亂來啊。”
他算是發現自己管不住這兩個人了,不過沒關係, 他還能搬出親爹。
菟裘鳩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都多大了,還喜歡告家長, 行了我們知道了, 你該乾嘛乾嘛去吧。”
扶蘇淡定起身離開,他走了之後, 菟裘鳩轉頭看向嬴華璋問道:“什麼時候去?”
嬴華璋說道:“不能拖,明天我就走,那個冒頓……我需要帶上嗎?”
菟裘鳩搖頭:“不帶,就跟剛才說的一樣,如果頭曼單於不配合就乾掉他另外找一個他的幼子來當單於。”
嬴華璋聽後心中有數,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人馬出發, 這次他帶的人比上次還要多一些,大概有兩千五百人。
畢竟現在雲中郡也是擁有十幾萬人口的郡了,而這段日子以來,他們還赦免了不少刑徒。
隻要罪名不是特彆重,並且認真工作的刑徒都有可能放出來重新當他的平民。
唯一不同的就是不能回歸原籍,必須留在雲中郡才行。
換句話說赦免他們的是雲中郡,實際上他們的刑期還沒到,回歸原籍的話隻會繼續服刑。
被赦免的人也不傻,雖然想念家鄉,但是回去要服刑,而在這裡卻能過平民生活,還能分地。
過了這麼久他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所以不回去也沒什麼。
而這些人被赦免之後急需要服更卒之役,兵役也是需要服的,現在他手下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正好輪到他們服兵役。
嬴華璋帶著人直奔匈奴王庭,而頭曼單於自從王城被炸過之後對於大秦這邊的動向就十分警惕,所以這一次還沒等嬴華璋抵達王庭附近,他已經收到了消息。
頭曼單於是半夜收到的消息,十分緊張的把所有人都喊起來說道:“秦國又打來了,這一次來的還是那位美將軍。”
嗯,美將軍是他們給嬴華璋起的外號。
畢竟到現在他們也分不清嬴華璋的官職,乾脆就用這麼一個外號代替。
本來大半夜被喊過來,匈奴高層都比較困頓,聽了之後一個個都清醒了不少,不由得大驚失色:“這又是怎麼了?秦國不是已經跟我們訂立了契約?”
秦國人最是看重書契,一旦違背契約都會被罰,而且罰得很重。
這是他們千辛萬苦打探出來的,怎麼突然對方又毀約了?
“是不是冒頓在那邊惹惱了秦人?”
頭曼單於的閼氏此時正坐在單於身邊,雖然害怕但還是努力抹黑冒頓。
冒頓如今依舊占著太子之位,就算她的兒子再怎麼得頭曼單於的喜歡也當不上太子。
要知道冒頓的母親也是大族出身,他的外祖家也有一定的勢力,頭曼單於隻能利用一些迂回手段讓冒頓死亡,卻不能真正親手殺了他。
閼氏視冒頓為眼中釘肉中刺,急不可耐地想要乾掉他。
頭曼單於被吹枕頭風吹習慣了,下意識認為閼氏說得對。
好在右賢王腦子還算清醒,冷靜說道:“若是太子惹惱了秦人,他們隻會殺掉太子然後再讓我們送過去一位質子,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
頭曼單於慢慢冷靜下來說道:“這之中肯定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既然我們已經得到消息就不能被動地等下去。”
右賢王卻說道:“單於,我們不宜跟大秦開戰,東胡最近有些不安分,我們跟秦人打起來隻會讓東胡王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