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大家都知道,主要是因為菟裘鳩和嬴華璋兩個人這次回來再沒有人打他們兩個的主意,似乎也沒人要把女兒嫁給他們了。
隻是經過昨天,這件事情大概也不算什麼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最主要的是皇帝沒有生氣也沒有說什麼,隻要嬴政的態度擺在那裡,那麼彆人都不需要擔心。
菟裘鳩這麼一想也挺好的,一勞永逸。
哎,他這個人沒有彆的優點,就是心大。
在喝醉被迫出櫃之後,菟裘鳩跟嬴華璋兩個人也不藏著掖著,天天出門溜達形影不離。
鹹陽如今的規模比他們走的時候還要大了一些,可能是因為那些富戶被遷過來的緣故,市場更加熱鬨,也更加繁華。
菟裘鳩心血來潮想要去看看他們的商會。
都說鹹陽這邊的旅行商會建得很是大氣,他還沒見過呢。
旅行商會現在自然是沒開門的,不過,老板親自過來視察,沒開門也要開門啊。
於是商會會長立刻帶著人一路跑了過來。
菟裘鳩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怎麼還是親自來了?把鑰匙給下麵人就是。”
作為一個有良心的老板,放假期間肯定是不會讓手下人加班的,所以他隻是派人過去跟商會會長要鑰匙,並沒打算讓他過來。
然而商會會長怎麼可能不過來呢?
他們兩個老板長年遠在夏郡,他這個鹹陽的大掌櫃一年到頭都見不到老板一麵,不趁著這個機會趕快給老板留個好印象刷刷存在感也太傻了。
商會一到冬天就關門,無論是以前的顧客還是周圍鄰居都已經習慣。
今天突然開門大家還有些詫異,在看到商會會長十分恭謹地引著兩位年輕小郎君進去的時候,他們這才意識到了什麼。
商會的背景很多人都知道,一時之間頗有一些人躍躍欲試。
那兩位彆看年輕,但身居高位,等閒見不到,若是能攀附其上,這兩位手指縫裡漏點東西都夠他們穿金戴銀了。
然而商會會長直接把大門給關上,謝絕了任何試探視線。
菟裘鳩一進去就看到了正對著大門的櫃台後麵那空蕩蕩的背景牆。
他沉默了一瞬,遲疑問道:“這裡……你們怎麼沒弄點彆的東西填上?”
雖然被皇帝搶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榮幸,但也不至於榮幸到這個地步吧?
難不成在彆人過來報名的時候還要介紹一句:這裡原本掛著一幅畫,然而陛下太過喜歡所以搶走了。
這不行,簡直是有損皇帝的名聲,哪怕對商會而言是個提高影響力的好辦法。
商會會長是個人精,在菟裘鳩提問的時候就意識到對方可能不喜歡這樣,他立刻說道:“回左庶長,草民也曾經去找過,隻是……沒有合適的啊。”
這年頭繪畫剛剛起步,有能力在紙上繪畫的人還少,最主要的是菟裘鳩當初用的紙可是專門定製的。
整個大秦從上到下有幾個人有能力直接定製紙張?
有這個能量的人大多也不會將心思放在畫畫上,人家忙著呢。
當然就算人家畫了也不可能會賣,那樣地位的人,畫完不是擺著自己看就是送給同僚或者是下屬之類的,不可能流傳出來。
這一來二去,商會會長去哪裡找能比得上那幅畫的東西?
是的,在見識過那幅畫之後,商會會長的審美被拔高了不止一點。
既然要掛,總不能比上次的差吧?可產生這個念頭就意味著他大概率是找不到合適的掛畫了。
菟裘鳩又看了看那個背景牆,決定這次放假回來,有時間就再畫一幅,正好可以把夏郡和胡郡的特色給畫上去,這樣宣傳能更到位一些。
不過他沒說出口,話說出去就相當於是承諾,可問題是菟裘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時間。
所以還是等畫完再讓人送過來好了。
就在菟裘鳩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扶蘇的聲音:“我說你們兩個真能跑,可讓我一頓好找。”
嬴華璋開口問道:“你找我們做什麼?”
扶蘇說道:“還能做什麼?父皇說讓我們去船廠看看。”
菟裘鳩一聽立刻來了興趣:“船廠?是有新船了嗎?”
扶蘇回答:“應該是有,否則父皇不會讓你過去看。”
菟裘鳩當初留下的圖紙讓大秦的造船業迅速發展,隻是飛剪式帆船基本上就是人力或者說是人運用自然力量的極限了。
他不知道還能改進什麼,好奇之下就跟著過去看了看。
他們在抵達船廠的時候,發現迎出來的人有兩個很顯眼一大一小,大的那個就是之前造船工坊的負責人,說他是坊主也不是不行。
而他身邊跟著一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小郎君,看上去有些陌生,隻是眉宇間依稀有點眼熟。
就在菟裘鳩猜測這人是誰的時候,扶蘇下車便問道:“胡亥?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