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聳了聳肩:“再說吧,等開始海運之後能運達的城鎮就多了。”
隻依靠內陸河流終究還是有限製。
嬴政坐在車內聽到這句話便問道:“鳩兒,朕的船呢?”
當初不是說好給他做能夠出海的船的嗎?怎麼現在成了什麼火車?
菟裘鳩連忙說道:“陛下,船已經在設計之中,這次火車用的動力裝置就是將來要用在船上的,陸地上比海上容易測試,等製作成熟了就用在船上。”
嬴政對於他說的火車倒是有幾分興趣,一個能用在車上還能用在船上的裝置,哪怕當初他看過圖紙也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模樣。
菟裘鳩帶著嬴政一路去了舊王庭,此時此刻的舊王庭還挺清淨的,官員都搬到了郡城,大部分黔首也都搬了過去,剩下的都是一些故土難離的舊人。
不過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匈奴那些舊貴族,他們不舍得離開這裡就好像不離開他們還是高高在上地貴族。
平日裡菟裘鳩也懶得理會他們,隻要這些人不給他添麻煩,隨便他們怎麼沉浸在幻想之中。
隻不過這個幻想今天被打破的十分徹底。
皇帝的座駕來到了王庭,原本在匈奴人眼中高高在上的龐大王庭在皇帝儀仗的襯托之下顯得破舊又可憐。
“哪兒破舊了?我每年都維護的!”
對於扶蘇的評價,菟裘鳩十分不服氣,舊王庭作為一個能夠賺錢的參觀景點,他維護的可小心了。
畢竟對於很多人來說,皇宮這輩子肯定進不去,那麼匈奴的王庭完全可以去看看嘛。
看看那個階層的人生活什麼樣。
隻是就算菟裘鳩維護得再小心,沒有人住的房子也會顯得清冷破舊,跟年份無關,好像少了那份人氣就少了支撐房子的東西一樣。
嬴政的到來讓王庭稍微熱鬨了一些,不過當他站在王帳之中四處打量的時候,菟裘鳩則站在一旁拉著嬴華璋嘀嘀咕咕。
王帳之內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對於黔首而言這是他們接觸不到的階層,但是對於嬴政而言這些東西都太過寒酸了一些。
想一想當初就是住在這裡的人險些成為他最大的敵人他就有些意興闌珊。
嬴政一轉頭就看到菟裘鳩跟嬴華璋湊一起小聲說話,他眯了眯眼伸手拎著菟裘鳩的衣領把他給拽了過來。
菟裘鳩猝不及防之下還踉蹌了兩步,下意識的抓住了嬴政寬大的衣袖。
站在嬴政旁邊的宦官和官員們都眼觀鼻鼻觀心,就連禦史都沒敢跳出來說菟裘鳩無禮。
畢竟連皇帝都不在乎,一個字都沒說任由菟裘鳩拽著他袖子站穩。
菟裘鳩有些迷茫的抬頭看向嬴政,一點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看得不高興?
“說什麼呢?讓朕也聽聽。”
嬴政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這兩個人,每天都膩歪在一起哪兒來的那麼多話,在陪他遊玩的時候居然還湊在一起,簡直是到了旁若無人的地步。
菟裘鳩聽後解釋說道:“我剛剛跟華璋再商量等等要不要直接去夏城,反正時間還早。”
嬴政略有些詫異:“今晚不是宿於此處?”
之前菟裘鳩的安排就是嬴政到舊王庭之後就在這裡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乘坐火車去郡城。
然而現在菟裘鳩竟然想要臨時改行程,這種情況在他身上很少見。
菟裘鳩雖然看起來跳脫,但實際上做事說話都非常有條理,他做事情就喜歡按部就班的來,遇到突發時間則會皺眉抓狂。
菟裘鳩小心的笑著說道:“因為時間正好,等等可以看到草原上的落日,還挺漂亮的,陛下不想看看嗎?”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歪了歪頭,本來就是一個表達疑問的動作,隻是當他雙眼亮晶晶帶著期待看向對方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覺得可愛。
雖然這種可愛也是一瞬間的事情,菟裘鳩年紀不小,他現在已經儘量讓自己表現成熟一些。
隻是因為身邊總有人寵著哄著的緣故,他的心理年齡好像還很年輕。
嬴政鬆開他的衣領,又隨手幫他整理了一下,然後說道:“隨意。”
菟裘鳩怎麼安排都可以,隻是苦了帶過來的宦官和宮人們,他們都已經開始布置王帳了,現在又要收起來。
菟裘鳩走過去跟負責這方麵的宦官小聲說道:“這些也不著急,我們有準備,都是陛下習慣用的東西。”
宦官聽後鬆了口氣,菟裘鳩剛要走就聽到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說道:“菟裘郡尉,陛下接下來去何處安寢?我等也好早些過去布防。”
菟裘鳩轉頭一看不由得一臉震驚:“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