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沒搞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想,隻得老老實實解釋說道:“墨家弟子不適合,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體係。”
現在還追隨墨家巨子的必然視其為信仰,對於墨家的學說理念和知識都極為崇拜。
這些人雖然有一定的基礎但並不適合,因為一旦菟裘鳩的體係對墨家體係造成衝擊的話,他們肯定會儘其所能的進行抨擊。
菟裘鳩寧可找一些毫無根基的聰明人進行教導也不想接手這些人。
嬴政聽後微微閉上眼睛,夕陽的光芒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臉上,給他整個人都鋪上了一層金紅色,那張棱角鋒利的臉都顯得柔和了一些。
他隨口說道:“回去寫份章程遞上來。”
好吧,又多了一份作業。
不過菟裘鳩對於這點也不意外,畢竟是他自己主動在嬴政耳邊嘀嘀咕咕,要是嬴政不讓他寫計劃那才糟糕,代表著對方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情。
是以哪怕多了一份作業,菟裘鳩還是很高興的。
火車就這樣慢悠悠的開往夏城,路上還故意路過了龍湖和鄂爾渾河,因為地勢比較高,所以嬴政一眼就夕陽餘暉落在水麵上,隨著水波一晃一晃的景色。
菟裘鳩坐在他身邊介紹說道:“陛下,這個就叫浮光躍金。”
在看到這樣的景色之前,菟裘鳩對於浮光躍金這個詞並沒有多深的體會,然而某一天當他看到光芒在水麵上跳動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了這個詞。
嬴政聽後輕聲念了念,微微一笑:“倒是貼切。”
到了龍湖的時候,夕陽已經差不多快落山了,隨著火車進站,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也收了回去,火車站內的火盆早已被點燃,照亮了前往郡守府的路。
在抵達郡守府之後,嬴政負手而立挑剔地看了半晌最後才勉強說道:“還行。”
一旁的嬴華璋輕聲說道:“您的行宮已經選定了幾個位置,回頭您親自定一個,等下次來就能住進行宮了。”
嬴政看了他一眼十分嫌棄說道:“自己的郡守府都不好好修。”
這個郡守府隻能說勉強達到了大秦郡守府的平均標準——畢竟郡守府的規製在那兒。
隻是除此之外,每個郡守都會在彆的地方讓自己的郡守府看起來更美觀舒適一些。
嬴華璋跟菟裘鳩的郡守府就很規整,至少從前麵辦公的地方來看是這樣。
不過轉到後麵就會發現雖然值錢的東西不多,但一些零零碎碎倒是不少。
比如說椅子後麵做成兔頭形狀的靠墊,還有各種動物形狀的文房用品。
小花廳之類的布置顏色也都偏向暖色係,看著就讓人心生柔軟。
嬴政逛了一圈沒忍住笑道:“這陳設若讓不知情之人來看,怕不是以為是哪家小娘子的閨房。”
雖然沒有那麼粉·嫩和鮮豔,但整體氛圍看上去就很甜的樣子。
菟裘鳩一臉嚴肅說道:“陛下,刻板印象要不得。”
誰說隻有小娘子適合暖色係啦?更何況家裡都是深色係無形之中就會產生心理壓力,像是他跟嬴華璋兩個人偶爾也會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
前麵辦公區域為了體現官府的嚴肅用深色係就算了,等回到自己家還這樣,生怕自己精神狀態太正常嗎?
家就是要放鬆的地方嘛,明亮溫暖的顏色才最讓人放鬆和舒適。
嬴政不知道什麼叫刻板印象,詢問之後嗤笑了一聲沒說話,轉身負手而去。
不過不得不說,菟裘鳩的審美有的時候也還可以,正如他所說,在這樣的氛圍下人的精神能夠得到放鬆。
尤其是配上他弄的那個熏香,鵝梨帳中香本身就帶著一絲絲甜的味道,後來這個熏香又經過嬴華璋的修改,變成了餘味悠長的清甜。
在經過長時間趕路之後,哪怕作為皇帝各種待遇都是頂級,嬴政也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疲憊。
菟裘鳩也沒安排什麼宴席,不過就是一家人湊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哦,除了他之外剩下幾個都是一家人,他就是那個生湊進去的。
吃完飯之後,嬴政便早早沐浴休息。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著陌生的房間,嬴政難得覺得精神放鬆了許多,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都想多躺一會。
這對於極為自律,從來不會睡懶覺的他而言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不過最後嬴政還是按時起來,出去練了一套刀法,順便還以切磋之名揍了嬴華璋一頓。
當然說是揍,卻也沒下狠手,隻是當時被打到的地方有點痛而已。
收勢之後,他隨口問道:“鳩兒呢?”
嬴華璋跟在他身邊,一邊順手幫父親拎著刀一邊說道:“還在睡,昨天奔波一天,他有點累了。”
嬴政眯了眯眼,語氣十分耐人尋味:“他自己不說早睡早起堅持鍛煉對身體好嗎?”
嬴華璋沉默。
感覺……好像說什麼都不太合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