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曆史記載之中, 張良曾經處心積慮的在博浪沙刺殺秦王,當時險些就讓他得手,最主要的是事後無論大秦從上到下如何搜查刺客都沒有找到他的行蹤。
這一次的事情就很像是記載之中那個博浪沙刺殺的複刻, 隻是地理位置不同,刺殺的方式也有所改變, 這次用的不是鐵錘,而是投擲的長槍。
但刺殺的基本方式是沒有改變的,就是試圖讓嬴政的馬受驚從而傷害到他。
菟裘鳩不動聲色的環視一周,不好直接說自己的猜測,隻能忍耐下來, 等回去之後跟嬴華璋進行商議。
實際上嬴華璋在聽完之後依舊很冷靜說道:“如今的問題不在於知不知曉他的名字, 就算知曉又如何?他隱匿於草原之中,又如何將他捉拿歸案?”
菟裘鳩一想也是, 不由得歎氣說道:“那這件事情也不必告知陛下。”
知道是什麼人還抓不到比不知道還氣人。
嬴華璋憂心忡忡說道:“我打算勸父皇先回鹹陽。”
無論如何鹹陽總是更加安全一點的。
菟裘鳩忍不住小聲問道:“章邯會怎麼樣?扶蘇……會不會受到影響?”
嬴華璋聽到章邯的名字麵色一冷,他對章邯也十分信任, 結果對方竟然能搞出這樣的紕漏。
不管他跟章邯關係再怎麼好,那可是他的父親, 險些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被刺殺,到現在嬴華璋都還有些後怕。
這幾天他一直克製著自己把當日護衛在嬴政身邊的陛盾郎以及其他護衛都問罪的衝動, 此時聽到菟裘鳩問起, 抿了抿唇難得沒有回答。
他不想說會放過章邯什麼的話,但是又不想讓菟裘鳩傷心, 隻好一個人自閉。
菟裘鳩倒也理解他的心情, 他自己都被嚇得不行,要不然也不可能扔下手中的事情連夜跑到雲中郡。
他見嬴華璋沉著臉不說話便說道:“章邯鑄下大錯自然不可輕饒,我隻想問他是會被處死還是能留得一命?”
嬴華璋看了他一眼說道:“父皇既然當日沒有處死他,那麼現在也不會再處死, 至於怎麼處理……看父皇的吧。”
其實嬴政對章邯絕對是網開一麵了,或許是看在扶蘇的麵子上,不過更大可能性是因為菟裘鳩。
彆說章邯,就連劉季如今隻是被降職沒有被下牢問罪都是因為菟裘鳩。
菟裘鳩的朋友不少,但關係特彆親近的不多,章邯算一個,劉季算半個——嬴政都知道菟裘鳩要參加劉季的婚禮。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人如果罰的太狠,那麼扶蘇怎麼辦?扶蘇要不要罰?
嬴政對扶蘇還是十分信任的,而草原和陰山的確是賊子藏身的好地方。
他對扶蘇的懲罰也不過就是關禁閉和罰俸。
對於自己兒子懲罰的輕描淡寫,章邯和劉季是看在菟裘鳩麵子上稍微手下留情,那麼剩下的人就都遭了殃。
皇帝的雙標表現得明明白白。
菟裘鳩聽章邯最後的處罰還沒下來之後,想了想說道:“不如讓他將功折罪吧。”
“怎麼將功折罪?”嬴華璋硬生生忍住了冷笑和嘲諷。
如今天下太平,如果有哪裡出問題,滿朝的將領都盯著呢,爭得十分厲害,如今賺軍功越來越難,哪兒有章邯立功的份兒?
菟裘鳩說道:“把他流放到樓蘭,讓他帶著刑徒去把車師打下來怎麼樣?”
車師國這兩年十分不老實,時不時就會劫掠秦國派去的商旅。
菟裘鳩比較低調,派出去的商人很少會直接打著他和嬴華璋的招牌,結果就是車師國那邊看著這些商隊沒人撐腰就時不時欺負一下。
保護費之類的東西沒少要,甚至還被樓蘭啟發,直接安排人當劫匪搶劫。
菟裘鳩已經忍了他們很久,每次一聽到消息都要默念好幾遍:不能窮兵黷武。
大秦剛穩定下來沒多久,最好不要興兵戈之禍,車師國是不大,但西域的氣候中原人未必熟悉,想要西征需要的人力物力財力都非常大。
菟裘鳩一直在等樓蘭那邊站穩腳跟,好在蒙椒倒也不愧是蒙家人,前些年樓蘭還需要補貼,這兩年已經勉強實現了自給自足。
菟裘鳩最近都還在研究怎麼運輸葡萄,樓蘭那邊的氣候種植葡萄也不錯。
不過現在不用了,讓章邯帶著刑徒去打車師吧。
這位當年帶著驪山刑徒都能打劉邦、項羽,現在打個車師應該不算什麼吧?
嬴華璋聽了之後勉強算是平心靜氣,雖然說是將功折罪,但讓章邯去樓蘭跟流放也的確沒什麼區彆。
他立刻說道:“好。”
他轉頭就給嬴政寫了封信,順便夾帶了一點私貨。
最後的結果就是章邯跟劉季一起打包被“流放”到了樓蘭。
菟裘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