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沒有主將的情況下也能進行有序撤退。
車師這是……突然出現了一個有勇有謀之人?
菟裘鳩心中疑惑,碰巧蒙椒聽聞樓蘭被突襲,匆匆帶兵趕來。
不過他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撤退,再看看如今比較完善的布防,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慚愧。
樓蘭的布防是他一手負責的,哪怕劉季來了都沒把這個權利給奪走,兩個人的分歧其實在這裡就埋下了種子。
布防權應該是郡尉的,如今卻握在郡守手裡,他們兩個關係能好才怪。
但是到如今這種明麵上都不給彼此麵子的情況,還是有點稀奇。
既然他來了,菟裘鳩索性問道:“你跟劉季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蒙椒垂頭不語,菟裘鳩繼續說道:“你二人都算是大秦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皆是眼光長遠之人,我相信就算你們二人再怎麼有矛盾,在當下這個場景都能摒棄前嫌,可你們的表現卻並不是如此,說說吧,如果矛盾實在無法調和,那我再想辦法。”
蒙椒聽著菟裘鳩老氣橫秋的話頗有幾分哭笑不得,菟裘鳩比他還小呢,什麼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真正年輕的是他啊,自己人到中年,哪兒還算得上什麼年輕?
不過菟裘鳩都說到這地步,他無奈說道:“其實我們主要就是在對車師如何處理這個問題上有不同意見,我的意思是先發展,暫時不要跟車師起衝突,但劉季卻偏說車師狼子野心,不會給我們發展的時間,所以必須把車師打下來才能安心發展。”
菟裘鳩略一挑眉:“如今車師的確主動進攻了不是嗎?”
蒙椒苦笑說道:“那是因為他對人家表現出了殺意啊,之前因為一些誤會,車師王曾親自過來賠罪解釋,劉季便想趁機殺掉車師王,可車師國那麼多人,車師王被殺死,還能有第二個車師王,殺他一個又哪裡有用?然而車師王卻察覺到了什麼,回去就……哎……”
菟裘鳩略微皺了皺眉:“劉季此人最是謹慎,他如此堅持必然有他的道理,他可曾告訴你理由?”
蒙椒想了想說道:“劉季說車師最近一直招兵買馬,並且與龜茲往來密切,車師城中多了很多龜茲人,必然圖謀不軌。”
菟裘鳩微微眯眼:“你呢?你怎麼想?”
蒙椒遲疑說道:“車師王不像是狼子野心之人……”
菟裘鳩忽然打斷他說道:“劉季判斷是否正確我暫且不知,但你對車師王如此信任又是為何?”
蒙椒沉默了一瞬,有些扭捏說道:“我曾去過車師城也曾受過車師王的款待,他為人寬和,看上去不像是那種人,更何況他還找了一個秦人學習大秦的文字,完全是一心向秦的表現。”
菟裘鳩心說壞人也不會把壞字刻在臉上啊。
不過他的重點卻是車師王找到的那個秦人,如果他猜測沒錯的話,對方身邊出謀劃策的人應該就是這個秦人。
雖然理智上覺得秦人應該不會去當車師王的走狗,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大秦可能是碌碌無為連科舉都考不上的讀書人,一轉身到了車師國就成了車師王的座上賓,這樣的誘·惑不是誰都能抵擋的。
更何況大秦如今也沒什麼機會去搞愛國教育,其他人沒有這個意識,菟裘鳩是沒有這個功夫。
想到這裡他便問道:“教導車師王秦文的人是什麼來曆查到了嗎?”
蒙椒搖頭說道:“暫且沒有,此人十分神秘,並不經常出現,我也隻見過一次而已,聽說是半年之前出現的。”
半年,菟裘鳩若有所思說道:“你把他出現之後,車師王做的事情從頭到尾按照順序給我說一遍。”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一套連環套有點熟悉,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蒙椒雖然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
菟裘鳩立刻抓到了幾個重點,第一是車師王被懷疑之後立刻款待蒙椒,與他稱兄道弟;第二就是車師王主動前來解釋誤會,而在劉季對他產生殺心的情況下,毫無反抗之意,全憑蒙椒幫忙。
這場景眼熟不眼熟?
菟裘鳩總結完之後差點脫口而出鴻門宴三個字。
隻不過這一次的鴻門宴主角換了,要殺人的變成了劉季,跑來請罪解釋的變成了車師王,最後不僅保住了性命,甚至還離間了劉季跟蒙椒兩個人。
這也是導致樓蘭被打了一個猝不及防的最重要的原因,上麵人有分歧,下麵人肯定不敢妄動,然後就被車師王抓到了機會。
結合這個人是半年之前出現在車師,而八個月之前有一輛前往鹹陽的囚車被劫走。
某個名字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