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著菟裘鳩那雙黑夜中依然熠熠生輝的眼睛含笑說道:“你若是沒資格帶走它,那也沒幾個人有資格。”
菟裘鳩和嬴華璋兩個人可是完全憑借著夏郡的底子拿下了西域那一片地盤,不管他們用了什麼特殊手段,整個大秦有幾個郡的府庫能夠支撐得住這樣的戰爭?
就算有人說這其中還有樓蘭郡的功勞,但問題在於樓蘭剛剛起步,底子也薄,並不一定能夠提供多少動力。
就憑這一場戰爭,說夏郡是大秦第一郡也沒人能反駁,敢反駁的就要拿出證據證明他們能比夏郡強。
菟裘鳩聽後頓時神清氣爽,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甚至覺得他能穿著大禮服在建有天子七廟的山上跑幾圈。
他的大金人到手啦!
等回到府邸的時候雖然已經很晚,但菟裘鳩精神依舊很是亢奮,開始跟嬴華璋研究什麼時候把金人給運過去。
當然主要的問題是他們是跟著金人運過去,還是等金人運到之後再說。
反正金人放置在中央廣場的時候他肯定要在現場親自看的!
嬴華璋本人雖然開心但明顯不像是菟裘鳩那麼興奮,看了看沙漏再看看依舊興奮的菟裘鳩,他決定用另外一種方式幫菟裘鳩消除一下極度亢奮的情緒。
菟裘鳩本來還在想著金人的周圍要不要再加一點裝飾,結果還沒想明白就察覺到身體騰空而起。
他遲疑了一瞬,然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放在床上了。
當嬴華璋親吻上來的時候,菟裘鳩沉默了一瞬就決定原諒他,畢竟他今天心情好。
嬴華璋到底還是顧及他今天走了不少路,整個過程都溫柔的過分,也沒有進行太多次。
倒是菟裘鳩,結束的時候亢奮之情已經消失差不多,整個人都處於極度困倦狀態,閉上眼睛陷入沉睡,留嬴華璋一個人收拾殘局。
第二天,菟裘鳩起來之後對嬴華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咱們得在金人旁邊立個碑,把金人的意義和落戶夏郡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
嬴華璋:……
他算是看出來了,接下來一段時間門,菟裘鳩應該是圍繞著金人轉悠了。
不過也算了,畢竟對於菟裘鳩而言很少有東西如此難得,更加珍視也是正常的。
於是他就多了一個任務——寫碑文。
菟裘鳩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雖然外界都把他傳得神乎其神,但是在寫碑文這方麵還是讓專業的來吧。
人家寫出來的是賦,他寫出來的可能就是打油詩。
碑文寫完之後就安排人送往夏郡去雕刻,金人太過巨大又不能切割運輸,所以運輸十分廢力,哪怕是菟裘鳩都沒有什麼特彆好的方法隻能依靠人力。
而這些人力連交通工具都用不上,直接就是將金人平躺放置在一排圓木上麵,然後捆上繩索,讓力士在前麵拉著行走,下麵的圓木能夠幫忙減輕負重。
菟裘鳩以前一直覺得人力有窮時,所以必要時刻肯定是要依靠科學技術的。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覺得,人力未必會窮,哪怕科技水平暫時達不到,人類也總能想到辦法完成各種各樣的偉業。
菟裘鳩站在十裡亭看著金人一點點被運走,運輸的過程很慢。
他掐指一算,恐怕等開春他們到夏郡這尊金人也未必能夠到達。
正好雕刻碑文也需要一段時間門,這樣也好。
他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安排人去路上打點,這些力士是朝廷培養出來專門賣苦力的,隻是大冬天做這些事情多少還是不容易。
菟裘鳩讓人做的就是打探好他們落腳的地方,提前準備好食物和熱水,安排好一點的休息地,除此之外也沒什麼能做的。
他跟嬴華璋在鹹陽呆到了春暖花開,這幾個月純粹就是放鬆的幾個月,就連嬴政居然都沒給他“布置作業”。
嬴華璋聽了菟裘鳩的感慨忍不住笑著說道:“那是因為你這幾個月比較老實!”
菟裘鳩之前的那些“作業”都是自己招來的,要不是他腦子裡各種鬼點子層出不窮,哪兒會有那麼多作業?
菟裘鳩一聽好像也是這麼回事,打定主意以後少生事。
不過,現在的大秦正在一天比一天好,他能做的或許也就這麼多。
兩個人一路日夜兼程到了夏郡,比金人還要早上那麼一兩天。
提前布置之後,金人在被運輸到夏郡的時候,菟裘鳩忍住了沒過去看,不過卻派人過去圍觀了一下現場。
後來據回來的人說:“幸虧咱們城牆寬,要不然要不一定能進來。”
雖然進不來最多也就是把城牆拆一點的事兒,但那也太丟人了一些。
菟裘鳩心說當初建造城牆的時候他留出來的門和路都是按照鹹陽那個規格來的。
鹹陽的規格什麼存在?那可是時不時就要有皇帝儀仗路過的地方,不夠寬敞不行啊。
他們夏郡這裡也可能時不時就有皇帝光臨,所以也要留出足夠的地方。
如今終於體現出了意義。
金人雖然被運過來,但是並沒有著急被放置在中央廣場。
菟裘鳩是個比較有儀式感的人,在問清楚金人怎麼豎起來之後他就決定多等一晚,明天讓金人跟太陽同步升起。
也就是說要在太陽徹底升起來的時候就是金人在中央廣場安家落戶的時候。
不過今天可以先把石碑放置在那裡。
因為要施工的緣故,中央廣場早早被圍起來不讓人隨意出入。
第二天天不亮,菟裘鳩就起了個大早去了現場。
此時天空已經隱隱有了些許光亮,在到達預估的時間門之後,力士們開始用力拽著繩索讓金人一點一點的站立起來。
因為太過沉重的緣故,金人起來的速度很慢,當它剛抬起一半身體的時候,一絲陽光照射在了它的身上。
隨著力士一點一點後撤,金人一點一點站立起來,當它的腳下發出沉悶的聲音徹底站立在中央廣場之上的時候,太陽也正巧從地平線一躍而出。
朝陽溫柔的光芒灑落在金人身上,早就被擦拭過的金人身上折射出耀眼而多彩的光芒。
菟裘鳩仰頭看著那座金人,又順著金人麵朝的西方看過去。
這座金人存在的意義不僅是鎮守,還有期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