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少女,青春就是她們最好的資本,就算穿著麻袋裝都好看。
隻是……
裴繡瞅瞅她,又看看裴織,心裡很膩味。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裴絹這打扮和裴織撞衫了。
兩人的容貌各有千秋,裴絹豔麗逼人,透著幾分清豔逼人的傲氣,裴織姝靜清絕,宛若清水芙蓉,唯有那獨特的氣質,教人難以忘懷,輕易間便壓過裴絹。
若說裴絹是明豔的貴女,那麼裴織就是遺世獨立的絕世佳人。
後者更能吸引世人的注意。
裴絹快步走來,朝裴織說:“四妹妹,你們是要出門?我正好要去買些東西,和你們一起罷。”
裴織笑了笑,沒有拒絕。
隻有裴繡很不高興,明明是姐妹倆很愉快的出行,偏偏有個不討喜的硬擠進來。
裴絹沒理她,她心知隻要裴織同意,裴繡絕不會說什麼,這也是她故意直接問裴織的原因。
其實姐妹幾個,最好說話的是裴織。
如果不是……她其實對裴織也沒什麼意見的。
姐妹三人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地駛出門。
裴繡挨著裴織坐,擺明著不想理裴絹,讓裴織獨自一人坐在對麵。
“你要出門,可以自己使喚馬車,跟著我們做什麼?”裴繡還是忍不住嗆聲。
裴絹難得沒有生氣,心平氣和地道:“咱們都是姐妹,抬頭不見低頭見,三妹妹你也不用總是針對我。難得休沐日,我也想和姐妹們一起出門逛個街、聯絡感情。”
這話說得真心實意,旁人聽了都忍不住稱讚。
但裴繡差點沒被惡心吐了。
她一個字都不相信,隻覺得裴絹變聰明了,竟然懂得拿姐妹之情當借口,讓旁人無話可說,要是她們拒絕她,豈不是讓人覺得威遠侯府的姑娘們姐妹不合,讓外人看笑話?
她心裡那個氣,冷笑道:“原來二姐姐如此能說會道,以往是我誤會了。”
“確實是三妹妹誤會我良多。”
裴絹看她氣得俏臉發青卻不知如何反駁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心裡頗為快意。
她想,是自己想錯了。
以往她隻知道有父親寵愛,她是威遠侯府最尊貴的姑娘,連裴繡這嫡女都要讓著自己,行事不需要畏畏縮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卻不知道,自己如此反而教外人瞧不起,甚至認為她蠻橫無禮,以庶壓嫡,更不是宮裡的貴人能看得上的。
現在改還來得及。
名聲這東西,從人出生到死亡都擺脫不了,沒有個好的名聲,那些貴人如何看你?
裴織上輩子不就是仗著有個好名聲,被欽點為太子妃,最後成為皇後,獨寵後宮嗎?
她也可以!
心頭正得意著,突然見對麵的裴織看過來。
心弦一顫,裴絹險些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死死地掐住手心,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她知道裴織是個很敏銳的人,她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行事滴水不漏,比那些活了一輩子的老狐狸還要可怕。
她絕對不能在裴織麵前透露分毫。
這也是她重生後,努力告訴自己的,每天每夜都要提醒自己無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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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來到四物書閣前。
這是京城較為有名的書肆,這裡的書集種類之多,吸引京中不少讀書人前來光顧,每次京城流傳什麼新書,四物書閣都會備有,甚至那些流行的書集種類,還是從四物書閣流出來的。
姐妹三人下車,走進書閣。
四物書閣共有三層,書閣一樓是供給來買書的書生,二樓是供給京中貴人們找書之地,三樓有供貴人休息的包廂。
姐妹三人進入書閣後,朝二樓走去。
來到二樓,三人分開去找心儀的書。
裴織先去專門放遊記話本的書架,剛拿起一本遊記,一道溫潤柔和的聲音響起。
“裴四姑娘。”
裴織沒有被嚇到,拿著遊記的手依然很穩。
她抬眸,隻見前方書架旁,站著一個俊秀的少年。
少年長身玉立,穿著石青色寶相花刻絲袍子,腰懸祥龍玉佩,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欞滲進來,灑落在他眉眼上,溫文爾雅,俊秀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