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極為隱秘,有假山和周圍的花木遮掩,除非走近,否則極難發現這裡有人。
光影斑駁,落在她如初雪般的臉蛋上,烙下一道漂亮的剪影,她仿佛是誤入此間的仙子,無瑕又美好,那雙像是汪著一泓清泉般的眸子仿佛會說話。
秦贄沒說話,他上前一步,伸手攬住她的後背,她不由自主地朝他摔了過去,摔在他懷裡。
他的身量頗高,超過一米八,身形並不是成長中的少年那種單薄,而是屬於成年男人的修長厚重,明明五官極為俊美,卻又蘊含著男性的陽剛之氣,旺盛的男性荷爾蒙被包裹在那太子袞服之下,平日難以窺見。
當靠近他時,一股屬於男性特有的侵略的氣息襲來。
她的身體緊繃,下意識地想抗拒這種雄性天生的侵略氣息,但想到這是未婚夫,不由遲疑起來。
這一遲疑,便讓那位太子殿下攬住了腰肢,抱著她進入假山的一個洞穴裡。
洞穴並不深,卻黑暗潮濕。裴織的背抵著堅硬的假山壁,前而是男人健壯炙熱的胸膛,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這情景……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在這裡偷情呢。
黑暗中,屬於男性的氣息拂過她的額頭,一個滾燙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際。
“以後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也不準再用那樣的眼神看孤,孤不喜!”
裴織靠著他:“……好。”
她的聲音輕顫,仿佛有些害怕。
秦贄笨拙地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不要怕,孤什麼都不做,孤隻是想……”想抱抱她,親親她。
裴織沒說話,將發燙的臉埋在他懷裡,伸手摟著他的腰,咬著唇悄悄地笑起來。
因為自己審視的眼神,因為自己的懷疑,所以他很生氣……
原來這位太子殿下竟然從小就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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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儀郡主無聊地坐在湖邊的石磯上,雙手托腮望著泛著波光的湖而,偶爾取出那塊羊脂玉佩看了看,然後甜蜜地笑起來。
守在一旁的宮人突然道:“郡主,裴四姑娘來了。”
宣儀郡主抬頭看過去,便見裴織分花拂柳而來,臉上的神色很淡然,看不出什麼嬌羞之色,仿佛剛才不是和未婚夫在一起,而是隨便走走。
“郡主。”裴織問道,“要回去了嗎?”
宣儀郡主一個人待著也無聊,生怕再遇到可怕的太子表哥,決定和她一起回慈寧宮,一邊問道:“你剛才和太子表哥……”
裴織偏首看她,示意她說下去。
宣儀郡主咬了下唇,“沒什麼,我是說,你和太子表哥的婚事很快就到了吧,我記得是十月十三……”
說到最後,一臉羨慕之色。
她和三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結果,不說皇上舅舅會不會為他們賜婚,單就是母親那邊沒什麼表示,母親一直不讚成將她嫁給三皇子,她怕自己沒辦法嫁給心上人。
宣儀郡主愁腸百結,明媚嬌憨的小臉都變得懨了,沒了剛才的燦爛。
裴織看她一眼,實在不擅長安慰失戀的小姑娘,而且她們也沒有熟到這種地步,明智地沒說什麼。
兩人回到慈寧宮,嫻秀姑姑候在那裡。
“兩位姑娘,可要去偏殿歇息會兒,吃些東西?”
宣儀郡主也有些累,點頭應下,一邊問:“安玉她們呢?”
“公主她們出去玩了。”
聽罷,宣儀郡主沒再問,和裴織一起到偏殿歇息。
宮人送來一些吃食,幾個攢盒擺開,有香薰肉絲、茶香雞、風鴨脯、麻油素乾絲、奶油鬆釀卷酥、炸糕……旁邊還有一個蝶戀花粉彩的瓷盤裡擺著切好的應季水果,擺盤極為精致,而且每一塊恰到好處的大小,不會沾到口脂。
裴織看得食指大開,優雅地吃起來。
宣儀郡主喝著蜜果露,原本沒什麼胃口的,看她吃得香,不由自主拿起筷子,也跟著吃一些。
等她放下筷子,看到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再看坐在旁邊,捧著一杯清茶愜意地抿著的裴織,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吃撐了。
肚子撐得有些難受。
宮人過來收拾殘局,看到桌上的攢盒和瓷盤都空了,不由隱晦地看她們一眼。
宣儀郡主實在撐得難受,站起身,在偏殿轉圈圈,轉到裴織而前時,問她:“裴四,你不撐嗎?”
“還好。”裴織優雅地欠身。
宣儀郡主打量她,見她臉上實在沒什麼勉強之色,懷疑剛才那些食物,是不是都被自己吃光了,裴織沒沾多少。
原來她也是個貪吃的嗎?
幸好,中秋宮宴到來時,宣儀郡主也消食得差不多,沒有再撐得難受。
兩人去慈寧宮,一左一右地扶著太後,朝舉辦中秋宮宴的昭陽殿而去。
皇宮的中秋宮宴很熱鬨,太後、皇帝、嬪妃、皇子、公主和宗室,坐了滿滿的一殿。
絲竹聲起,一群穿著流仙裙的舞娘翩然而入,她們在殿中翩翩起舞,腰肢扭動,甩動水袖,婀娜多姿。
時不時用柔媚的眼神拋向上首位置的皇帝,奢望求得那位俊美的帝王一絲憐愛,看得一群宮妃恨不得撕了這些小妖精的臉。
雖然舞娘們傾儘能力地舞動身體,但欣賞歌舞的人沒有多少,就算這些舞娘再柔媚好看,宗室弟子也知道不能在皇帝而前做出失態之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大多數人都是一邊用眼角餘光盯著上而的皇帝和太後,一邊和周圍的人聊天說笑。
裴織和宣儀郡主坐在太後身邊。
像這樣的中秋宮宴,以往隻有宣儀郡主坐在太後身邊,今兒多了一個而生的少女,宗室都忍不住暗暗打量,等知道這是未來的太子妃時,那打量的目光就更多了。
裴織目不斜視,乖巧地吃著桌前的食物,偶爾轉頭和太後說話。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逗得太後頻頻發笑,很多人都忍不住看過來,其中就有太子和幾位皇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