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暖心又讓人憐愛,太後高興地拉著她,“好好好,回來就好,阿識這次受委屈了,你放心,皇上一定會為你作主的。”
“阿識……”
宣儀郡主終於忍不住撲過去,摟著裴織哭起來。
眾人:“……”宣儀郡主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嬌氣愛哭。
康平長公主神色微僵,無奈又生氣地瞪著女兒,就算要哭不能私底下哭嗎?這麼當眾哭出來,也不知道旁人會如何看她。
太後擔心外孫女哭壞身體,趕緊道:“宣儀莫哭啦,阿識剛回來,一定累得厲害,你先讓她去梳洗……對了,讓人準備些吃的,阿識一定餓了。”
太後憐惜地說,距離裴織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肯定是餓得慌。
這話說到裴織的心坎裡,不禁朝太後笑了下。
看著太後等人簇擁著裴織離開,留下來的人神色都有些微妙。
隻要聽說過瘋虎之事的人,都覺得裴織凶多吉少,就算能幸運地活下來,隻怕也會受重傷。
哪知道人家不僅活著回來,看起來還挺好的。
她到底是怎麼在瘋虎的追襲下活下來的?
所有人心裡都湧上這種疑問。
昭元帝也是十分好奇,聽說是太子第一個找到她,問道:“贄兒,你找到太子妃時,她在何處?”
秦贄便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下。
二皇子和三皇子紛紛瞪大眼睛,一時間不由得感慨裴織的好運氣,那樣的情況下,竟然都能活下來。
昭元帝也有些愣,“所以,是太子妃殺死那隻發狂的瘋虎,還躲過狼群?”
秦贄點頭,神色間滿是驕傲。
昭元帝哪裡看不出兒子的神色,他終於接受一個事實:他給太子挑的太子妃,好像深藏不漏呢,不是尋常的閨閣女子能比的。
朕果然很有眼光!
昭元帝也有些得意,朝太子道:“太子妃很不錯。”
“那是自然。”秦贄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不過,父皇還是要仔細排查這事,孤不會放過傷害太子妃的人。”
昭元帝點頭,眸色深沉。
不管這事是針對太子,還是針對大禹,都不能枯息。
旁邊站著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靜默無聲。
等他們離開主帳蓬,走在星月之下的營地裡,二皇子突然說:“老三,我終於明白你為何會……看來你的眼光挺好的,值得你去冒險。”
三皇子不吭聲。
“不過太子的眼光顯然更好。”二皇子感慨,“他早就知道裴四姑娘的底細了吧?”
原來裴四姑娘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而是一個打虎英雄。
這一刻,二皇子不禁羨慕起太子的好眼光,他生平最不喜那些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像裴四這樣能馬上殺虎的,才是他欣賞的巾幗須眉。
裴織先回帳蓬洗漱。
芳菲和芳草都守在帳蓬裡,看到她回來,差點忍不住哭出聲。
自從聽說她們姑娘出事,兩人惶恐又害怕,要不是一股氣支撐著,她們也要像宣儀郡主那樣大哭出來。
兩人看到狼狽的裴織,眼裡含著淚,伺候她洗漱。
等她們看到她衣服下的傷痕,終於忍不住掉眼淚,憐惜又心疼地看著她身上的擦傷、刮傷,在那白細膩的肌膚上顯得觸目心驚。
光是看著就覺得很痛。
“姑娘,您受苦了……”芳菲哽咽地說。
裴織:“……還好吧。”
兩個丫鬟小心翼翼地幫她清理身體,同時避開她身上的傷,生怕不小心弄疼她。
這時,帳蓬外響起一道聲音,芳菲認出這是跟著太子殿下的內侍隨安的聲音。
她趕緊走出去。
隨安站在帳蓬外,見她出來,將一罐膏藥遞給她,“這是紫玉膏,塗在傷口上不會落疤,殿下叫我送過來給四姑娘。”
芳菲雙眼發亮,她們家姑娘正需要這東西。
太子殿下真是大好人,果然將她們姑娘放在心上。
芳菲對太子充滿好感,送走隨安,急急忙忙地進去。
“姑娘,這是太子殿下命人送來的紫玉膏,聽說是宮裡的太醫令親手所製,能止血生肌、疤美膚,您不會留下疤的。”
裴織哦一聲,唇角含著笑。
所有的傷都塗上藥,裴織換上乾淨的衣服,渾身帶著一股藥香。
紫玉膏的香味細膩而輕淡,比很多香料的味道都要怡人,並不難聞。
裴織覺得有些熟悉,這樣的味道她在太子身上聞過,顯然是太子殿下專用的,而且他經常使用,才會在身上留下紫玉膏的味道。
洗漱完,裴織正坐在榻上讓丫鬟幫忙擦乾淨頭發,宣儀郡主來了。
宣儀郡主身邊跟著兩個提著食盒的宮女,一雙哭腫的眼睛笑眯眯的,她來給裴織送吃的,這是她特彆吩咐人做的。
“阿識,你快吃吧,彆餓著自己。”
宣儀郡主主動將食盒打開,然後坐在一旁,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裴織。
裴織:“……”
先前宣儀郡主的態度就有些黏糊,現在好像更黏糊,要不是知道她傾心三皇子多年,都以為宣儀郡主移情彆戀到她身上。
裴織餓得厲害,很快就將桌上的食物吃完。
宣儀郡主問道:“阿識你飽了嗎?不夠我再讓人送過來。”
她一副擔心餓到裴織的模樣,看得芳菲和芳草心驚肉跳,暗忖不會連宣儀郡主都知道她們家姑娘是個飯桶了吧?
裴織笑著搖頭,表示飽了,對她道:“郡主,夜深了,您先回行宮歇息罷。”
宣儀郡主輕輕地嗯一聲,低聲道:“阿識,這次是你救了我,我會記住的……”
她心裡很感激裴織,這是除了母親和外祖母,第一個不是回為她的身份而對她釋放善意的人,她十分珍惜。
裴織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