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花燭夜。)(1 / 2)

太子失憶後 霧矢翊 9964 字 8個月前

儲君大婚, 整個京城熱鬨非凡。

幾乎大半個京城的百姓傾巢而出,他們守在沿途街道或者在路邊的茶樓酒肆之中,觀看皇室的迎親隊伍。

內廷禁衛開路,皇室的迎親儀仗隊在後, 再由內廷禁衛斷後。

迎親隊伍的人之多, 從街頭看過去, 宛若一條喜慶的長龍, 看不到儘頭。

規模、陣仗之大, 可謂是難得一見,沒有哪個皇子成親能達到此等聲勢, 甚至比之曆任太子成親更甚。

很多年歲大的老人都回憶起二十多年前, 昭元帝還是太子之時, 迎娶太子妃的盛景, 發現當時並沒有今日這樣規模宏偉壯觀的場景,可見昭元帝對太子的偏寵。

迎親隊伍經過街頭的一座茶樓時,二樓的包廂的窗戶半開。

坐在包廂裡的人能看到馬背上春風得意的太子,俊美無雙,秋日的驕陽落在他身上, 他比那驕陽光芒更盛。

由四名高大魁梧的禁衛扛著大紅色的花轎,花轎的翠帷晃動, 隱約可見坐在裡麵的新娘子。

“你們中原的儲君大婚, 真是好大的陣仗。”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臉上有一條刀疤的魁梧男人朝包廂裡坐在另一旁喝茶的年輕男子說。

男子懶洋洋地撩起眼皮, 淺色的眸子看向窗外,此時花轎剛過, 正好能看到花轎後裝扮成迎親老爺的那些禁衛。

這支迎親隊伍裡的迎親老爺,除了宗室的王府世子外, 餘者皆是內廷禁衛,一身悍然之氣被他們身上嶄新的緋紅錦袍弱化幾分,但隻要有眼力的人都能認出,這些迎親老爺是內廷侍衛所扮。

“這些都是內廷禁衛,看來你們皇帝挺疼太子的,生怕他的婚禮上出事,連他的親衛都舍得派出來。”刀疤男人咧嘴笑起來,滿臉凶煞之氣,心裡其實也有些遺憾。

難得的機會,卻因為這些重重保護的內廷禁衛,根本無法對太子動手。

不說動手,甚至連婚禮也無法動什麼手腳,不能膈應到大禹的皇帝,真是可惜。

年輕男子望著迎親隊伍漸漸遠離,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說道:“南詔的使臣快要抵達京城,你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刀疤男不以為意,“來就來了,還怕他們不成?”

年輕男子眼裡滑過幾分輕蔑之色,殷紅的嘴唇微微勾起,“南詔王不傻,他們不會任由汙水往自己身上潑。我的人隻能儘量拖延他們的行程,卻不能將他們都殺了,否則皇上怕要懷疑到我身上。”

刀疤男目光微閃,麵上笑道:“姬兄弟放心,你如此仗義,我定然不會讓你吃虧。”

年輕男子假惺惺地笑了下。

兩人各懷鬼胎,卻是彼此心知肚,合作是暫時的,都隻是利用對方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還要防著對方反咬一口。

刀疤男一口飲儘杯中的酒水,看著迎親隊伍消失的儘頭,覺得接下來沒什麼觀看的必要,起身離開。

隻有年輕男子依然坐在那裡,恬淡安然地飲著清茶。

不久後,一名瘦弱斯文的男子走進來。

他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朝坐在那裡的年輕男子道:“小將軍,您不應該與他合作,這些北蠻人嗜血好戰,屠我大禹百姓,與大禹有不世之仇。他們狡猾如狼,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一個不慎就會反咬我們一口。”

他滿臉不讚同之色,與北蠻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年輕男子看著杯中的清茶,神色漠然。

“無妨!”他冷冷地道,“他們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利用他們?我的目標隻是殺了那狗皇帝和他的太子。”

瘦弱男子欲言又止,看到他眼裡滔天的恨意,最終隻能歎息一聲。

迎親隊伍繞過半個京城,終於抵達宮門。

迎親隊伍未停,繼續前行,繞著皇宮,浩浩蕩蕩地朝著交泰殿而去。

裴織坐在花轎裡,手裡捧著玉如意,內廷禁衛抬著的花轎非常穩,不會搖晃得難受。一路上聽著外麵熱鬨的喧嘩聲,她並不怎麼困,反而十分精神地猜測著那些聲音是什麼。

她喜歡這樣像征著和平的熱鬨。

發現周圍的聲音漸歇,最後變成無邊的寂靜時,便知已經進宮。

如此又走了近兩刻鐘時間,花橋終於停下。

花轎停下來時,裴織尚未有什麼感覺,直到一道聲音響起。

“落轎!”

隨著這聲音停下,不久後,花轎的轎簾被人掀開。

裴織下意識地坐直身,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新娘子下轎!”

喜嬤嬤討喜的聲音響起,接著兩個打扮喜慶的宮女扶著她下轎,又有宮人過來,為她小心地提著繁雜的嫁衣下擺。

紅蓋頭遮擋了視線,裴織也不知道這會兒到哪裡,隻能由著人揣扶著朝前走。

“前麵有階梯,小心。”

一道醇厚悅耳的聲音響起,提醒她腳下的路。

在場的宮人見太子殿下特地出聲提醒,臉上都掛著笑意,心知太子殿下這是重視未來的太子妃,才會迫不及待地提醒。

一對新人在穿著喜慶的宮人的引領下,走進交泰殿。

交泰殿裡,宗室和朝臣立於兩旁,高堂之上坐著一身明黃色帝王袞服的皇帝,太後端坐在下首位置,兩人臉上布滿笑意,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太子大婚,觀禮的是四品以上和朝臣和宗室。

主婚人是宗室裡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親王,老親王穿著親王禮服,滿臉笑容地高聲念著賀詞。

昭元帝看著殿中的一對新人,笑著笑著,眼眶突然微紅。

離得近些的朝臣瞥見帝王眼裡的情緒變化,冷汗都嚇出來,不敢再看。心裡卻是感慨不已,沒想到他們這位皇上如此疼愛太子,太子成親,他竟然還欣慰得差點落淚。

原來皇上也是個普通不過的男人。

他就和天底下的父親一樣,是個偏寵孩子的老父親。

在眾人的注目中,一對新人站在大殿中央,聆聽賀詞,滿殿肅靜。

宮人取來團福祥雲墊擺在地上,新郎新娘一起敬拜天地。

老親王唱著賀詞,引著兩人行禮。

按照古禮,兩人先朝朝高堂的皇帝和太後跪拜,接著他們起身,夫妻正麵相對,裴織先拜太子,太子回拜。

經過一陣繁複的流程,終於禮成。

宮人引領著一對新人離開交泰殿,裴織再次上了轎,浩浩蕩蕩地前往東宮。

往日肅靜寂寥的東宮,同樣披紅掛彩,一片喜氣盈盈。

裴織被送到東宮的太子妃寢宮,這是今日的新房,太子同樣會歇在此處。

裴織被宮人扶坐在床上,一支纏著紅布的喜秤伸過來,挑起紅蓋頭。

眼前光線大亮,她緩緩地抬頭,看到站在麵前一襲大紅色新郎官喜袍的男子,不由朝他抿嘴一笑,笑容沁著甜意。

他癡癡地看著,似乎忘記了反應,直到一旁的喜嬤嬤小聲地提醒,終於回過神,將喜秤交給旁邊的宮人。

喜嬤嬤道:“請太子、太子妃行合巹禮。”

同樣打扮喜慶的錦雲笑盈盈地捧著一個托盤過來,托盤上是一份煮熟且切好的牛羊肉,混在一起,不分你們。

兩人一起吃托盤上的肉,屬同牢之禮,意喻夫妻從此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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