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你竟然讓孤滾!孤要罰你!”
找到懲罰理由的太子爺越發的過份,裴織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補足未來忙碌日子缺失的,或者是酒壯慫人膽,今晚的太子殿下格外的狂野不羈,好幾次將她鬨得想咬人。
晚上鬨得太厲害,翌日裴織又睡到日上三竿。
她懶洋洋地坐在梳妝台前,讓錦雲為自己梳發,問道:“殿下呢?”
“殿下一大早就出宮了,他說今兒可能不會回來。”錦雲說著,看向鏡子裡的太子妃,“奴婢給殿下收拾了些行李,太子妃不用擔心。”
裴織嗯一聲,把玩著一支綠汪汪的翡翠簪子,“你做得很好。”
錦雲這才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笑意。
剛用過早膳,何總管突然腳步匆匆地走進來。
“太子妃殿下,三公主昨兒夜裡發熱,永福宮連夜請太醫過去。”
裴織怔了下,她知道何總管不會無故和自己說這些,聯係昨日她親自邀請幾位公主過來玩,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三公主突然生病,是不是因為東宮照顧不周。
“三公主現在怎麼樣?”
“聽說今兒又熱起來,斷斷續續的,太醫一直守在永福宮那裡,不敢走開。”
三公主今年才四歲,還是幼兒,小孩子本來就身嬌體弱,一個風寒都讓人擔心會不會夭折,太醫哪裡敢離開。
這也是東宮得到消息後,何總管就匆匆忙忙過來告訴太子妃的原因。
宮裡的皇子皇女本來就少,皇上登基這麼久,後宮很少會有孩子夭折,每一位皇子皇女都能健健康康地成長,由此可見他們這位皇上對後宮的掌控。
如果三公主真的出什麼事,隻怕太子妃也討不了好。
裴織道:“給我更衣,我去永福宮看看。”
不管怎麼說,三公主作為宮裡的公主,當她生病時,她這作大嫂的,都有責任去看看她。更何況三公主昨日在東宮玩了大半天,晚上就發熱,她這太子妃確實無法置身事外。
錦雲和幾個宮人趕緊給她更衣,心裡有些憂慮。
怎地偏偏在太子殿下離京時就發生這種事?殿下不在,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膽大妄為的拿三公主的事借機朝太子妃發難。
錦雲憂心忡忡,亦步亦趨地跟著裴織一起出門。
裴織坐在步輦上,手裡抱著一個寶藍色掐絲琺琅的手爐,朝她道:“錦雲不必太過憂心,三公主是很好的孩子,相信她會沒事的。”
錦雲勉強地笑了下,顯然隻當這話是寬慰自己的。
讓她欣慰的是,太子妃始終都很鎮定,並沒有因為這消息慌了手腳,那鎮定的模樣,很能安撫人心。
三公主是嫻妃所出。
嫻妃是永福宮之主,因三公主年紀尚小,如今仍居住在永福宮。
永福宮裡靜悄悄的,氣氛十分壓抑,宮人守在門外,雙手縮在袖子裡,臉上俱是憂慮。三公主這病來勢洶洶,一直反反複複地發熱,溫度無法降下去,他們都擔心小公主撐不過去。
若是小公主沒了,不知皇上會如何震怒,嫻妃又如何傷心。
隻希望小公主趕緊好起來。
寢殿裡,嫻妃守在床前,神色憔悴。
自從昨晚女兒生病,她就一直沒有合眼,也不敢合眼,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三公主就沒了。
“娘娘,太子妃來了。”
嫻妃的神色遲鈍,半晌終於反應過來,趕緊起身,“快將她迎進來。”
她看了眼床上燒得臉蛋紅通通的三公主,目光晦澀,心裡對太子妃十分怨恨,若不是昨兒她將女兒叫去東宮玩,女兒會生病嗎?
隻是她也知道皇上寵愛太子,連帶著也偏心太子妃,她不敢將心裡的情緒表現出來。
裴織走進永福宮,看到迎出來的嫻妃。
嫻妃是個清純柔弱的女人,二十出頭,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宛若一朵純潔無瑕的白蓮花,柔弱又惹人憐愛。
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太子妃,三公主正在生病,請恕本宮失禮。”
“無妨,三公主怎麼樣?”
嫻妃嘴唇微顫,“還在反反複複地發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退熱。”說到這裡,她的眼眶發紅,眼淚流了下來。
她流淚的模樣,淒婉動人,眼淚像珍珠似的,一顆連著一顆滑落。
梨花帶雨不外如是。
裴織看得歎服,她公爹後宮裡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美,英氣的、嫵媚的、清純的、嬌俏的、可愛的……齊集了所有男人對女人類型的幻想。
裴織沒有和她寒暄,直接進去看三公主。
嫻妃原本有些猶豫,生怕三公主過了病氣給太子妃,萬一太子記恨怎麼辦?後來想想,自己女兒都病成這樣,要是女兒沒了……
就算太子記恨自己又怎麼樣?
兩人進入寢殿,殿內的氣溫很高,彌漫著一股藥味。
宮人正好帶著太醫進來。
“劉太醫,三公主怎麼樣?”嫻妃忙忙問道。
劉太醫忙道:“臣打算給三公主再開劑藥,加重藥性,若能讓三公主不再發熱,三公主就沒事了。”
“加重藥性?會不會對三公主有影響?”嫻妃擔心地問。
劉太醫無奈地說:“如果高熱不退,也會對三公主有影響。”輕則燒成傻子,重則沒命。
所以隻能加重藥性,先將高熱壓下來,再看情況。
嫻妃一顆心都揪起來,簡直肝腸寸斷,一時間沒辦法取舍,三公主年紀還小,卻要受這等苦……
裴織開口,“還是先看看吧。”
殿內的人這才注意到隨同嫻妃進來的太子妃,趕緊過來請安。
裴織擺手,走到床前,看到床裡燒得臉蛋紅通通的三公主,然後在所有人都驚訝的目光中,她將床上的三公主連人帶被地抱到懷裡。
“你們去取些烈酒過來。”她朝宮人道。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了然。
嫻妃含淚道:“先前劉太醫就讓我們用烈酒給三公主擦身,可是沒什麼用。”
裴織道:“再擦看看。”
其實這時代所謂的烈酒,也不過是比普通酒的酒精度高一些,裴織當然不寄希望在烈酒上,她隻是趁機抱著三公主,用精神力緩解她的病情。
嫻妃原本對太子妃頗有怨氣,這會兒見她抱著生病的三公主,雖不知道她是在惺惺作態,還是其他,倒是歇了幾分怒氣。
其他人覺得裴織這行為怪怪的,倒也沒多想。
如此忙碌兩刻鐘,裴織用手貼著三公主的腦門,突然說:“劉太醫,你過來看看,三公主身上的溫度是不是退了些?”
“真的?”嫻妃驚喜不已。
劉太醫也十分驚奇,趕緊過去給三公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