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進來的人都瘋狂了。
秦贄站在玻璃店對麵的商鋪二樓,看著玻璃店。
這家店鋪是戶部的產業,先前經營的首飾店就是戶部的人搞的,可惜他們不懂經營和變通,也稟著不與民爭利的原則,搞得明明地理位置最優越的店鋪,硬是經營不善,隨時可能倒閉。
所有秦贄直接拍板,將這間首飾店改成玻璃店。
因是戶部的產業,他也不搞那些花裡胡哨的,狼毫一揮,就叫玻璃店。
今兒是玻璃店第一天開業,秦贄要看看世人對玻璃的反應。
戶部尚書和新上任的戶部侍郎等人站在他身邊,不著痕跡地伸著脖子朝對麵看,看著湧進店裡的顧客,暗暗握緊拳頭。
雖然他們知道這玻璃一定很賺錢,可沒看到銀子時,他們仍是有些不確定。
秦贄看了會兒,問道:“可有通知五城兵馬司那邊?”
“殿下放心,已經通知了。”一名戶部官員趕緊道,“一但有混亂出現,五城兵馬司的人就會過來。”
正說著,就見一隊穿著五城兵馬司服飾的士兵過來,幫忙維持秩序。
周圍那些正在觀望玻璃店的人見狀,暗暗心驚。
能出動五城兵馬司,可見這家店幕後的主人地位不低,原本見到店裡的玻璃產生貪念的人迅速地壓下心中的念頭。
見玻璃店沒有因為客人太多造成混亂,秦贄滿意幾分。
他對戶部尚書道:“玻璃廠裡的存貨不少,先放在店裡賣一批,若是有人需要的量大,也可以適當地批發一些……”
戶部尚書聽得直點頭。
等太子說完,他笑道:“殿下放心,您給的策劃書臣已經看過,明白目前先賺一筆銀子填充國庫是最為緊要的。”
他心下暗忖,也不知道那策劃書到底是哪位奇人所書,簡直是天縱之資,若是讓那人來經商,隻怕這天底下的財富都要往其身上彙聚。
儼然就是位財神爺在世。
太子身邊能有這樣的奇人出謀劃策,怨不得能弄出玻璃這等神奇之物。
對了,還有正在建的香皂廠,也不知道這香皂弄出來後,又會是怎麼樣的。
秦贄守在這裡一個上午,見玻璃店的情況不錯,便沒再看。
今兒隻是第一天,等第二天、第三天會更熱鬨,因為屆時整個京城應該都知道玻璃店的存在,吸引的客人會更多。
屆時就知道玻璃有多賺錢。
秦贄離開城西後,帶著一群內廷侍衛去玻璃廠,拉了一車的玻璃皇宮。
剛進宮,就遇到二皇子。
二皇子見到他,就像餓了幾天的大狗聞到肉骨頭,噌的一下跑過來,問道:“太子哥,你上次說,這月初戶部就能給我撥建造皇子府的安家費,銀子呢?”
上個月,二皇子去求見昭元帝,問建皇子府的事情,戶部幾時能將皇子出宮建府的安家費撥下來,免得他成親後,皇子府沒建好,他和皇子妃隻能住在宮裡。
到時候丟臉的可不僅是他,還有整個皇室。
戶部窮得連皇子的安家費都出不起,讓那些外族怎麼看待大禹?
當時昭元帝的話是這麼說的,太子在管戶部,找他要銀子。
二皇子被他太子哥坑過來找生氣的父皇,然後又被他父皇踢過來找太子……二皇子的脾氣再好,也要生氣。
所以見到太子,他就惡狠狠地過來質問。
有沒有安家費先放一旁,刁難太子才是正事。
秦贄自是沒為這點小事生氣,笑道:“老二你來得正好,咱們一起去見父皇,至於你的安家費,放心罷,很快就有了。”
二皇子有些稀奇。
他知道戶部缺銀子,甚至還想著如果戶部實在拿不出安家費,大不了他從母妃和外祖家那裡悄悄弄一些過去充門麵,就不讓父皇頭疼。
“真的?你沒騙我?”
“騙你做甚?”太子爺嗤笑一聲。
二皇子很快就明白太子是什麼意思,整個人都驚呆住。
同樣驚呆的還有昭元帝。
當看到侍衛將大塊大塊的透明玻璃搬進來時,昭元帝沒想到真的弄出這般透明又無瑕的玻璃,和那些洋商帶來的玻璃根本就沒法比。
秦贄看到他父皇那震驚的模樣,一股舒爽之氣從心頭往上竄,就像大熱天時,喝了一杯冰爽的甜水一般。
“父皇,怎麼樣?這玻璃好看吧?”
昭元帝的眼睛沒辦法從玻璃挪開,他伸手過去,碰到透明的玻璃,眼裡儘是驚喜。
“好好好,實在太好了。”
秦贄財大氣粗地說:“父皇,夏天到了,不如將宮裡的門窗都裝上玻璃,不僅亮堂,還透氣。”
二皇子一聽,趕緊說:“太子哥,我的皇子府也要!”說完後,他又擔心起來,“這玻璃會不會很貴啊?”
要是太貴,還是算了,皇子府不裝也可以的。
“行,也給你裝上。”太子大手一揮就答應了。“而且這玻璃的成本不貴,你摔著玩都行。”
二皇子被他財大氣粗的模樣震住。
等他知道玻璃的成本是多少後,滿臉不可思議。
突然,他想起上個月,戶部有不少官員被革職,總算是明白為何父皇會雷霆出手,忍不住問:“太子哥,你在戶部忙了幾個月,就折騰出這東西?”
“也沒忙幾個月。”秦贄漫不經心地說,“父皇,兒臣有事要稟報。”
昭元帝全副心神都放在玻璃上,心情極好地問:“有什麼事?”
“後天兒臣想帶太子妃去莊子玩。”
昭元帝想也不想地說:“不行,玻璃廠和香皂廠的事還要你盯著,你怎麼能帶太子妃出門玩?”
皇上有些不悅,不過也沒有太過生氣。
隻要想到這玻璃的主意是太子妃出的,他就生氣不起來,甚至還有幾分氣短。
誰讓太子妃的功勞太大,他賞賜給太子妃的東西根本抵不了這功勞,就算恩澤太子妃的娘家,能恩賜的也少。
昭元帝是個心胸開闊的帝王,並未因為太子妃是後宅婦人就無視她的功勞,就算他想,隻怕太子也不肯。
太子妃的功勞是要記著的,同時他也十分好奇太子妃還能再弄出什麼讓他吃驚之事。
為此,他對太子妃格外寬容,甚至還有幾分莫名的期盼。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對太子妃的印象,已不再是“太子妃”這身份,而是一個獨立的、有用的人才,超越了性彆。
要不是裴織是太子妃,隻怕他都想給她封個官。
對於有用之人,昭元帝從來不會在意對方的性彆、身份,這也是他為帝者的一種寬容和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