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水道:“也沒事,就是小腹這裡時不時抽疼,又不是很嚴重……”
“郡主,您的小日子要來了。”錦霞理解地說,“您最近忙得沒時間歇息,小日子來之前,肚子會有些不舒服,奴婢覺得,您明兒還是好生歇息罷。”
溫如水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她實在太忙,哪裡會注意這些小事,若不是錦霞提醒,她都以為自己是吃壞肚子呢。
隻是,她最近正在忙著開分店的事,哪裡有時間休息?見錦霞一臉不讚同,溫如水趕緊道:“好姐姐,等我再忙幾天就去休息,絕對不會陽奉陰違的……”
突然,馬車顛簸了下,車裡的兩人毫無預兆地往前滾過去。
溫如水哎呀了下,趕緊扶住車壁,穩住身體。
錦霞穩住身體後,趕緊去查看溫如水的情況,見她沒什麼事,俏臉發寒地掀開車簾喝道:“你怎麼駕車的?”
車夫道:“郡主,有個小乞兒衝過來,不小心撞到他了。”
溫如水一聽,生怕出了人命,趕緊詢問情況,得知那小乞兒被撞傷了,忙下車去查看。
當她下車時,從旁邊的巷子裡湧出一群乞丐。
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婆子撲過去抱住地上的小乞兒,呼天搶地地哭喊起來,其他的乞丐簇擁過來,嘴裡嚷嚷著要他們賠,場麵十分混亂。
車夫一看這陣勢,便知是有預謀的,他急得滿頭大汗,趕緊去護著主子。
溫如水也是一臉懵。
雖然她被皇上冊封為郡主,但她的某些思想仍是轉換不過來,以為自己仍是以前那個投奔鎮北侯府的表姑娘,並不引人注意,平時也沒什麼郡主的派頭,每天出行時,隻帶一個車夫和伺候的丫鬟。
而且每日她去的地方都是固定的,大庭廣眾之下沒什麼危險,所以沒想過帶什麼侍衛。
可惜車夫的動作還是慢了些,溫如水和錦霞已經被那群乞丐有目的地推搡進旁邊的巷子。
車夫心急之下,不由加大了動作,好不容易擺脫那群乞丐,衝進巷子裡,發現錦霞昏迷在地,溫如水不見了蹤影。
那群乞丐也趁機一窩蜂地散去,跑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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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織一大早醒來,就得到消息。
“阿水不見了?”
錦霞跪在那裡,眼裡含淚,焦急地道:“是的,奴婢和郡主被那群乞丐推進巷子裡時,一個蒙麵的男人出現,他打暈了奴婢,將郡主帶走了。太子妃,您一定要去救郡主啊。”
裴織神色微冷,心裡瞬間轉過好幾個念頭。
她朝錦霞道:“你放心,我會讓人去將阿水找回來的。”轉頭讓人叫來何總管,“福寧郡主出事了,你去通知秦玄,讓他儘快找到福寧郡主。”
何總管神色一凜,趕緊應下。
“還有,這事不要透露出去。”裴織又吩咐一句。
何總管知道輕重,再次應下。
他知道太子妃的顧慮,福寧郡主目下可是京城的大名人,她拋頭露麵做生意本就已經引人注目,因為玉米和紅薯的功勞被封為郡主,京城裡盯著她的人不少,一但知道她失蹤,還不知道怎麼議論這事呢。
從錦霞的話可知,這次的事是有預謀的,對方肯定早早地摸清福寧郡主馬車途經的路線,特地安排一群乞丐等在那裡,然後製造混亂,將人擄走。
隻是不知道針對的是福寧郡主一個人,還是旨在太子妃。
或者是那些外族,為了玉米和紅薯的事而來……
不管是哪種,確實不宣大張旗鼓地找人,一則會損害福寧郡主的名聲,二則也怕擄走福寧郡主的人心生警惕,最後狗急跳牆,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
裴織又仔細地詢問錦霞昨天的事,不放過任何細節。
接著,她讓人備馬車,低調地出了宮。
黑漆平頭馬車停在一家茶肆前,裴織帶著芳菲、芳草進入茶肆,坐在茶肆二樓的包廂喝茶。
不久後,一名東宮暗衛進入茶肆。
“太子妃。”暗衛向太子妃行禮。
裴織問道:“找到那群乞丐了?他們怎麼說?”
暗衛道:“他們說有人出銀子讓他們做的,對方是在晚上找到他們,披著鬥篷,看不清麵容,聲音也難辯男女,並不知道是誰。”
裴織並不意外,這群乞丐明顯就是被人利用了,對方是不可能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真容,沒有被殺人滅口,有可能是怕事態鬨得太大。
裴織又坐了會兒,離開茶肆,讓馬車前往威遠侯府。
太子妃突然回娘家,威遠侯夫人擔心有什麼事情,趕緊迎過來。
裴老夫人拉著孫女的手,忙不迭地問:“你怎麼自個回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她心裡實在擔憂,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裴織笑道:“我今兒出宮逛逛,突然想祖母了,過來看看您。”
裴老夫人被哄得眉開眼笑。
裴織在威遠侯府停留的時間不長,和裴老夫人說了會兒話,便告辭離開。
威遠侯夫人親自送她出門。
裴老夫人原本也想送的,被裴織和威遠侯夫人一起勸住。
路上,裴織詢問道:“大伯母,最近家裡人都好罷?”
“都挺好的,多謝太子妃關心。”威遠侯夫人滿臉笑容,“玨哥兒最近在金吾衛乾得不錯,玨哥兒媳婦和孩子都好,繡兒和薑遠的婚事定在明年春天,這段時間她都在家裡備嫁,極少出門……”
前陣子,梁萱的孩子出生,是個男孩兒。
不過因那時候正是玉米和紅薯收獲,裴織在莊子裡忙碌,讓人送了一份豐厚的賀禮過來。
裴織安靜地聽著,眼看已經到儀門處,和威遠侯夫人道彆。
“大伯母,不必送了。”
威遠侯夫人隻好止步,目送她登上馬車離開,臉上的笑容微斂。
她心裡有些疑慮,太子妃是個聰明的,不會無緣無故回娘家,她總覺得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隻是太子妃不說,她也不好詢問。
晚上,威遠侯下衙回來,威遠侯夫人將他叫過來。
“夫人,有什麼事?”威遠侯問道,接過丫鬟遞來的絞好的巾子淨臉,借機緩了緩情緒,怕夫人又說了什麼可怕的消息。
威遠侯夫人讓室內伺候的下人退下,說道:“侯爺,今兒太子妃回來了。”
“什麼?有什麼事?”威遠侯緊張地問。
威遠侯夫人目光在他臉上轉了轉,按捺下心中的懷疑,笑著說:“哪有什麼事?太子妃是路過,想老夫人了,便回來看看。”
威遠侯聽罷,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