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就是如此現實。
女兒為太子妃做事,成為太子妃的左膀右臂,隻要太子妃不倒,就是女兒最強大的靠山,比鎮北侯府和麗貴妃更可靠。
所以小齊氏決定不乾涉女兒的婚事,隻要她開心就好。
就算女婿隻是一個小侍衛,但太子身邊的得用侍衛能和普通侍衛相比嗎?那可是前途無量的,前期就算身份低些也沒什麼。
溫如水沒想到她娘如此開明,頓時心虛起來。
原本隻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才會將秦玄牽扯進來,哪知她娘竟然全盤接受,還關心起未來女婿的情況――問題是未來能不能成還不一定……
希望下次秦玄過來,她娘不要做得太明顯,讓秦玄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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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昭元帝決定派太子前往青河府巡視。
旨意剛下,太子就跑過來找他,“父皇,兒臣要帶太子妃一起去青河府。”
昭元帝下意識地問:“你將太子妃帶過去,玉米、紅薯、土豆的春耕怎麼辦?”
他可是問過了,那幾種農作物每年都可以種兩季,特彆是土豆,春秋時節都可以種,昭元帝還是希望太子妃像以往那樣,直接到莊子裡坐鎮。
“不是有經驗豐富的莊戶嗎?”秦贄不以為意,“父皇,太子妃長這麼大,都沒怎麼出過京城,兒臣想帶她出去看看。”
昭元帝還是皺眉,“贄兒,你應該知道此行很危險,你難道不怕太子妃遇險?”
不管怎麼說,太子妃都是弱女子……
“父皇,兒臣會派人保護她的。而且……”秦贄頓了下,一臉正直地看著他,“父皇,你真覺得太子妃是弱女子?”
昭元帝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想起前年的秋獵,太子妃可是被瘋虎追進密林,最後仍是能平平安安歸來的,用他那二兒子的話來說,太子妃還是個打虎女英雄呢。
連瘋虎都能對付的女人,會是弱女子嗎?
最後,昭元帝隻能無奈地擺手,“行罷,你要帶太子妃去就帶,彆後悔就好。”
秦贄高興地謝恩,嘴甜地說:“多謝父皇成全,等兒臣回來,定會給父皇帶好消息回來……說不定太子妃在外麵又發現什麼好東西呢。”
這話的暗示性太明顯了,要是太子妃的心情好,說不定又有什麼對大禹有利的好主意。
昭元帝沒好聲氣地瞪他一眼,擺手道:“滾滾滾,彆來打擾朕,朕現在很忙。”
秦贄麻溜地滾了。
他回到東宮,將出行的時間告訴裴織,就在幾日後,正好過了二月二。
裴織高興地撲過去,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歡歡喜喜地指揮宮人趕緊收拾行李,同時也派人去溫宅那邊告訴溫如水一聲。
翌日,裴織去慈寧宮請安時,特地和太後說這事。
太後已經從皇帝那兒得知此事――一般像這種事,昭元帝會提前知會太後一聲,省得太後不知情誤會太子妃,彼此之間徒生齟齬。
太後滿臉擔心,“聽說青河府離海邊很近,東南沿海一帶時常有海寇登陸,你還是彆去了,萬一正好遇到海寇……”
“沒事的,我不去海邊。”裴織柔聲安慰道,她自然不怕什麼海寇的,不過也不能讓老人家擔心。
太後見她心意已決,除了歎氣外,還能怎麼辦?
還是那句話,太子妃太能乾了,她實在管不住太子妃,還是由她出去折騰罷。
裴織離開後,一道身影從屏風後出來。
宣儀郡主默默地坐到太後身邊,一雙眼睛望著殿門口的方向,滿腹心事,眉眼俱是失落。
太後摸著她的腦袋,“你和太子妃不是很好嗎,為何要躲著她?”
宣儀郡主搖頭,神色黯然,“外祖母,我不知道怎麼麵對阿識……我娘做了那樣的事……”
“太子妃不會怪你的。”太後輕歎一聲,“你娘的性子確實該磨一磨了,省得如此下去,她哪天就將自己作得連皇上都容不下。”
說到最後,太後也是滿心疲憊。
她生的一雙兒女,本應該在這深宮之中,互相扶持的親密兄妹,可一切都被先帝毀了。
她能怪女兒被先帝寵得愚蠢無知嗎?若非當時她無能為力,隻能勉強地護住兒子,對女兒疏於管教,女兒也不會變成這樣。
上次的事,太後也不是不心疼女兒的。
一邊是寄予厚望的孫子,一邊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後如何不難過?
可說到底,先撩事的是女兒,太後就算心疼,也不能為她作主出氣什麼的。
宣儀郡主眼眶微紅,但見外祖母疲憊傷心的模樣,不敢讓她老人家為自己擔心。
她稍稍振作一些,“外祖母,阿識要和太子一起去青河府巡視嗎?那她還能趕得回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說到底,她還是希望自己大婚時,太子妃能在場的。
太後寬慰道:“放心,可以的!京城去青河府,要走五天水路、兩天旱路,來回半個月,一個月他們就能回來。”
宣儀郡主這才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