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贄過來時,正好看到她那宛若打了雞血的模樣,不禁挑了下眉頭。
“她這是怎麼了?你又讓她做什麼?”太子爺坐下來,好奇地問。裴織便將先前的事與他說。
對此,秦贄的反應並不大,不管是那趙三的命運,還是溫如水的感慨,他都仿佛沒有為之所動,隻是看向裴織,問道:“你也是這麼想麼?”
裴織朝他笑,將自己的手放在他寬大的手掌心間。
“殿下,我會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聽罷,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握緊她的手,神色鄭重,“不管你做什麼,孤都會支持你,你儘管去做罷。”
裴織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媚,在他唇邊親了親,然後靠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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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夫妻離開的那日,送行的官員、百姓擠滿青河府的城門外。
自從太子剿滅海寇的消息傳出,他在江南一帶百姓心中的形象瞬間拔高,威望達到頂峰。百姓們對太子極為愛戴,聽說很多沿海一帶的小漁村的村民都給太子立了長生牌,和常雲將軍的長生牌一起。
知道太子今日要回京,百姓們都選擇出城為他送行。
周圍的官員看到這一幕,心裡也是極為感慨,沒想到太子在朝堂上的名聲不怎麼樣,在民間百姓心中,倒是成了救苦救難的英雄。
以太子這樣的名望,將來隻要他不做什麼大逆不道之事,順利登基是必然的。
一時間,眾人對太子的未來都極為看好。
回程的路還算順利,走了兩天陸路,再轉道水路。
幾艘戰船護衛在一艘官船左右,隨行的還有好幾艘裝載著貨物的商船,船上都是江南各地官員送給太子的禮物,以及民間一些飽受海寇欺侮的商戶和鄉紳贈送的土特產。
半夜時分,船上的人正睡得香,突然外麵響起一陣喧嘩聲。
裴織第一時間驚醒過來。
同樣清醒的秦贄迅速地起身,他先是在她臉上吻了吻,柔聲道:“孤出去看看情況,你繼續睡。”
看他翻身下床,以極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大步走出去,裴織也跟著爬了起來。
這種時候,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裴織穿妥衣服走出去,剛到門口,就見秦霜秦雪出現,在外間守夜的錦雲正和她們說話。
“出什麼事了?”裴織問道。
三人趕緊過來請安。
穩重的秦霜道:“太子妃,有水匪夜襲!您不用擔心,殿下已經去查看了,船上的侍衛能攔著他們。”
秦霜秦雪姐妹倆很擔心太子妃又像上次海寇夜襲,親自帶著人去擊殺海寇。
當時的人不多,而且都是自己人,有太子殿下的命令,無人敢將太子妃所做之事宣揚出去,自然也沒人知道太子妃殺海寇像砍瓜切菜似的簡單。
可現在船上人多眼雜,若是太子妃再當眾一劍一個水匪,隻怕很快世人都知道太子妃有多能乾。
裴織聽後,直接走出去。
“太子妃……”
三人無奈,隻好趕緊跟在她身後。
裴織沒有亂走,她走出船艙後,便觀察周圍的情況,發現水匪的數量並不多,船上的侍衛完全能解決後,並沒有去摻一腳的意思。
姐妹倆終於鬆口氣。
半個時辰後,終於恢複平靜。
直到見太子回來,秦霜秦雪退下,暗忖太子妃這次沒出手真是太好了。
裴織見他身上的衣服都濕了,讓錦雲去準備乾淨的水和衣物,自己親自伺候他洗漱更衣,順便詢問今晚的事。
“有人不想讓咱們順利回京。”秦贄冷聲道。
裴織挑眉,“是那位商先生安排的?”
“可能罷。”秦贄將衣襟攏起,拉著她上床歇息,“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其他人,孤不能肯定。今晚水匪出現得太突然,而且他們被捕後,都選擇自我了斷,顯然是不想連累他們身後的勢力,由此可見對方許出的好處極大。”
裴織不禁沉思,如果真是那位商先生所為,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有如此大的能耐?
不僅能說服海寇上岸夜襲,同時還能讓水匪冒險襲擊官船,將生死置之度外。
突然,裴織想到什麼,抬眸看他,“殿下,你這次巡視青河府,應該不僅僅為了巡視吧?”
青河府並非是江南最繁華的府城,也不是什麼具有重要意義的城池,昭元帝選擇讓太子巡視這地方,怎麼都透著古怪。
總歸不是隨便挑個地方,讓太子來沿海圍剿海寇,順便查看府城的情況吧?
這也太大材小用了,毫無意義。
秦贄神色一頓,鳳目靜靜地看著她。
裴織挑眉,慢吞吞地問:“殿下,不能說嗎?”她歪著腦袋,“咱們來時的路上,你在安陽府消失大半天,回來時身上的衣服染上血漬,背後還撞出一道瘀痕……”
秦贄歎氣,如實道:“父皇派孤來青河府,是讓孤去查一些事。”
“什麼事?”裴織追問。
秦贄探臂將她摟到懷裡,俯首親了親她潔白溫軟的臉,輕聲說:“查當年皇祖父的死因,以及他死後留下的一批人手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