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在眾人摸不著頭腦時指了指馮清輝,“我愛人。”
馮清輝了解他,彆看平時性情內斂,其實極其善於應酬,各式各樣的客套話、官話早就熟稔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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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在清風中搖曳,顧初旭懷中半托半抱著一個青煙色細瘦的女人,出了門,外頭冷風嗖嗖。
男人脫了外套裹上她,扶上人往馬路牙子邊的車子裡帶。
白酒後勁很大,不過她一開始沒喝幾口,也沒這麼不勝酒力,後來他進來,如一抹黑夜中的光輝,吸引走所有人注意力,再加上他說了,馮清輝是他愛人,衝著這句話,也沒哪個沒眼力勁兒的人敢當著他麵勸酒。
可馮清輝把自己喝醉了,散場時意識那叫一個迷離。
顧初旭把人塞車裡,坐上去,吩咐司機開車。
馮清輝呢喃輕笑,有一句沒一句自言自語,她仰著白皙的脖頸,後腦勺抵著靠背,用一種很不舒服但讓人看上去卻嫵媚地姿態看他,挑起眉眼口齒不清地念叨:“我今兒高興……我高興……”
馬路昏黃的燈光交錯,顧初旭的臉龐在黑暗與黃色燈光下忽隱忽現,他唇線動了動:“你高興什麼?”
她成了酒暈子,此刻會說話不會動腦子,抬起手摸了摸他一邊臉頰,看著他,媚眼如絲。
顧初旭目不轉睛凝視著她,一雙眼眸無任何脾氣,半晌才抬起手腕,理了理她鬢角散亂的碎發,慢悠悠塞她耳朵根後麵。
深歎了口氣,“喝那麼多酒。”
夜幕就像垂下的帳幔,車廂裡才安靜了幾分鐘,嗡嗡嗡的震動聲響起,是顧初旭的手機,他從外套裡側兜裡拿出看了一眼。
“媽,什麼事?”那邊說了句什麼,他斂了斂眉沒搭話,低頭先瞧了瞧馮清輝,確定她上車這會兒在顛簸中睡熟,“送過去這副你喜歡就行,把原來那副摘了吧……不用放起來,扔了就成,留下來以後隻能是禍端,嗯,嗯,我說話不方便,先這樣。”
顧初旭收了電話,捏著手機閉眼假寐,不過沒什麼睡意,片刻扭頭盯著車窗外愣神。
前頭司機把著方向盤認真開車,經過一處擁擠路段才從後視鏡看了看後麵兩位,“顧總,明天我想請假,請兩天。”
顧初旭回過頭,“有什麼事?”
對方搖頭歎息,“我女兒,平常我跟我老婆工作太忙疏於管教,對她學習成績也沒時間關心,現在不還有三個月中考嘛,老師說有點懸,讓我去學校交流一下情況,我老婆說這孩子現在思想有問題,我就想,這不周末了嘛,抽出兩天多陪陪她。”
後邊坐著的男人點了點頭,不知怎地,就想起梅英女士最近催得很緊的生育問題,想到這瞥了睡得人事不省的某人一眼。
馮清輝下車時才迷糊醒來,酒意不複剛才濃烈,可就是頭暈,依舊天旋地轉眼前出現疊影。
深一腳淺一腳被他帶著進臥室,馮清輝神經質似的在門口忽然停住腳,轉過臉瞧著他下巴上青色胡茬,“你今天怎麼穿那麼帥……要去相親啊?”
邊說視線遊弋上去,指尖觸碰他脖子上凸起的喉結,“我想睡你。”
“……什麼?”
她咬了咬紅唇,睇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你是不是吃不消?腿軟了?”
馮清輝在床事上向來不忸怩,是個典型的享樂派,她嬉笑著取笑完便糾纏上來,細長的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推搡拉扯著往床上去。
顧初旭一個不備被她推倒,床墊顫動了幾下才消停。她像個久經沙場指點江山的老手,纖若無骨的手指包裹住他。
“嘶”他緊抿著唇線吸了口氣,斂住氣說:“我先去洗。”
剛起了半個身子被按著胸膛按回去,她跪爬上來,額前的頭發儘數撩上去,喝的酒說醒了還沒醒透,說沒醒也談不上嘴。
“你是不是不想做?想溜?”
顧初旭剛才是不想,現在卻想了,他並不是禁得起撩/撥的人。想到這手臂搭在額頭上遮擋頭頂的燈光,閉起眼試圖恢複冷靜。
她捧住男人的臉,借著酒意吻上沉默灼熱的唇,側著頭淺酌。動/情了的聲調兒帶一絲沙啞:“我好喜歡這個味兒……”
“什麼味兒?”默了會兒攬住她的脖子,他淺淺地回吻。
馮清輝輕合著眼眸沉迷其中,停頓幾秒才曉得從唇/舌間隙中低語:“……淡淡的香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