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輝更願意相信,他們母子二人熱衷西式早餐的原因,是因為省時省力。
不過他最近下廚比往常頻繁,馮清輝也不敢打擊其積極性。同他吃早餐,她全程有些心不在焉。
顧初旭問:“今天去做什麼?”
“去看姥姥。”
“我陪你一起去。”他放下刀叉,抽出一張黑色無塵紙巾,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油漬,乾淨的無名指上帶著冷調的霧金婚戒。
戒臂內部刻有維多利亞風格的花紋,馬眼形主鑽,尖角處帶起一絲柔和線條。
馮清輝當時並沒關注價格,便宜或者昂貴,她並不是很在意,隻是覺得,金色搶眼,屬於膨脹色。
所以對於這個色係,不是人挑顏色,是顏色挑人,如果戴不出成熟氣質,很容易流於庸俗。
而手指偏白且修長的男人戴有光澤的金屬色,具有低調奢華的美感。
“你今天不忙嗎?昨夜睡前你說有個早會,你如果很忙儘管去忙,又不是什麼節日,沒必要非得去,姥姥你了解的,她不會計較。”
顧初旭低頭繼續不急不躁吃早餐,看她一眼,“我既然說陪你去就是不重要的會議,最起碼我缺席無關痛癢。”
馮清輝沒再說什麼。
樓下大型購物百貨超市就有水果,他覺得不新鮮,專門驅車跑了十多公裡,去水果市場提新鮮貨,空運或者陸運,天南海北連夜運送過來,泛著水靈靈的色澤。
拎了一箱不容易存放的紅提,一箱比較容易存放的柑橘類,後備箱中還有兩箱中老年補品。
顧初旭每次去都要帶不少東西,出手闊綽大方,比如今年春節,孝敬了馮佑軍兩瓶好酒,藍瓶金色雕花,從顧家酒窖拿的,顧老爺子放著一直不舍得動封的好東西。
高馨麗在廚房挽著袖子幫忙做飯,她比馮清輝年紀長幾歲,曾在外婆身邊養了幾年,所以每每到這手腳勤快,馮清輝在家沒做過事,習慣問題,就沒那個自覺。
她去臥室看了眼高馨麗的女兒,才幾個月大,臉蛋滑嫩猶如剛剝了殼的雞蛋青,眼睛滴溜溜轉,她是個顏控,喜歡漂亮的人,也喜歡漂亮的嬰兒,忍不住抱在懷中逗了逗。
這幕恰好被顧初旭瞧見,回來路上他開車,目視前方,忽然側頭問了一句:“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馮清輝對這個問題一向敏感,視線從車窗外轉移他臉上,“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偶爾可以想想,”他語氣平淡中隱藏著悠閒,“像你姐姐那樣的女兒,也不錯,看的出來你喜歡。”
“你隻看到她光鮮的一麵,”馮清輝低下頭看向彆處,“她生了孩子一直在家做全職太太,春節前還跟姐夫鬨了一場,她嫌姐夫不做家務,姐夫卻說,她不過是在家看看孩子,彆得也沒什麼事做,怎麼會明白他在外麵的艱辛……她從懷孕到如今,婆婆並沒給幾天關懷,姐夫工作性質問題,時常出差。”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姐夫在外麵大概有了人……”
顧初旭頓了頓,臉上依舊沒多少表情,看過來一眼,用教育的語氣說:“這種事情沒證據不要亂講。”
馮清輝攤了攤手,“我是那種滿口胡謅的人?”她深歎了口氣,“姐姐還不知道,我也是不小心撞見,還沒想好怎麼給她提個醒……”
她低頭撥弄著手機,“你在外麵有沒有女人?”
馮清輝腦子空空蕩蕩,眼睛緊盯著他,不知道想從他臉上找尋什麼。
“你知道我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遊走在你跟彆的女人之間,有你一個就夠我頭痛了,怎麼還會給自己多添麻煩,這樣根本就不劃算。”他目光很平靜,又用商人算經濟賬的口吻,馮清輝感覺不出多少誠意。
“意思是說,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的時候,就有可能存在彆的女人?或者現在沒有,接管企業以前,那時候精力充沛——”她忍不住又從他話語中挑刺兒,邊說邊打量他的神色。
顧初旭慣常會用的手段就是控製情緒,喜行不言語色,他看過來,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不慌不亂語氣沉穩:“你怎麼對自己這麼沒自信,以前你可不是這樣……我如果有彆的想法,何必一早跟你求婚,難不成單單為了娶你回來束縛我?亦或是以前缺女人,怕討不到老婆所以跟你將就?”
馮清輝默了幾秒說:“我這人是很講公平的,倘若有天你綠了我,我勢必綠回來,然後才能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