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修拿起薄毛毯蓋在外婆身上, 這才離開房間。
他下樓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時, 就正好碰到了桑瑤,畢竟他們的房間都在同一樓,遇到也不奇怪。
桑瑤很有禮貌地喊了他一聲:“大哥。”
她將戒指取下遞給他, 這台詞在心裡已經斟酌很長時間了,她覺得得體又自然,“大哥, 這是外婆送給你和未來大嫂的,我拿著也不像話,這戒指還是你留著比較合適。”
本來她是想補充一句“以後這戒指你可以送給你的妻子”, 後來覺得這話有些彆扭, 她跟肖承修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好到這種程度,這話怎麼想都應該是肖夫人或者老太太叮囑他,於是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肖承修盯著她掌心的那枚戒指,過了一會兒,語氣平淡的說道:“這是外婆給你的, 你就拿著。”
他也許並沒有那個意思,但當上位者太久,說出來的話, 竟然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對桑瑤來說, 肖承修是定海神針, 是肖景橋的未婚夫, 更是她的頂頭上司。
頂頭上司都這麼說了, 她哪裡還敢跟他討價還價、互相謙讓?
她發現肖承修的無名指上的戒指也無影無蹤, 他取下來了,頓時她腦洞大開,以肖承修的行事風格,他會不會將那枚男戒給肖景橋?
很有可能,不,是百分之百會!
本來桑瑤還蠻喜歡這個戒指,畢竟設計是真的好看,哪怕過了幾十年,款式也沒有過時,並且鑽石還是那樣耀眼,現在嘛,想到自己跟肖景橋要戴婚戒,她生理性的產生厭惡感。
桑瑤沒有將戒指重新戴上,而是攥在手心裡。
肖承修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對她說什麼,但直到他打開他臥室的門,他也沒有說出口。
桑瑤以為他是要休息,趕忙說道:“那大哥,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肖承修盯著她,幾秒後點了點頭。
桑瑤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往自己的臥室方向走去,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來自上位者的氣勢吧,她覺得每次跟肖承修在一塊兒的時候,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難以形容,渾身都會進入到警惕狀態。
當桑瑤離開後,肖承修背靠著著臥室的門,攤開右手,掌心裡是一枚戒指,剛才太用力了,以致於手心有些發紅。
***
肖景橋親自設計的鑽戒已經做好了,當他拿到手的時候,整個人都很激動,哪怕知道今天外婆出院,他應該回去,他也將這件事情放在後麵,沒有跟沈潞打電話,主要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直接開車來到沈潞現在住的公寓。
沈潞現在已經沒有住在周家了,早就搬出來了,肖景橋也來接過她幾次,算得上是熟門熟路。
他在下車前,坐在駕駛座上,打開戒指盒,看著彙聚了他心血的鑽戒,心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隻要沈潞願意,他可以為她做任何的事,哪怕為了她,跟整個家庭抗爭,他也願意。
正是因為跟桑瑤的婚約,讓他看得更加清楚了,他這輩子一定要跟他真正愛的人在一起。
肖景橋懷揣著他所有的決心下車了,沈潞現在住的公寓也有些年代了,不過綠化做得很不錯,他關上車門,往公寓樓走去,抬起頭來,卻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對年輕的情侶手牽著手,非常的甜蜜。
他太喜歡沈潞了,一眼就認出那是她,在她旁邊的是周清岩。
很早之前他就聽說過,沈潞跟周清岩一塊兒長大,關係非一般。
他不相信,因為沈潞跟他說過,她沒有男朋友。
周清岩一手提著超市的塑料袋,一手牽著她,說到高興處,她甚至還笑著靠在他的肩膀上,即便隔著這麼一段距離,也能夠感覺得到他們兩個人都有開心有多甜蜜。
肖景橋怔怔的愣在原地。
直到他們走進公寓樓後,肖景橋這才邁著沉重的步子重新回到停車位,他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麵無表情的盯著這個戒指盒。
他大哥他媽都說沈潞是在利用他,他沒有相信他的家人。
肖景橋心下悵然,難受得緊,他甚至連追上去質問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跟沈潞隻是朋友。
朋友又憑什麼去乾涉她的私事呢。
他一路開車回到了肖宅,家裡今天很熱鬨,因為外婆出院搬到這裡來,他卻隻想在床上好好躺著,剛上樓,就碰到了開門準備去樓下拿水果吃的桑瑤。
桑瑤穿著粉色的休閒套裝,一頭微卷長發紮成丸子頭,顯得活潑又青春。
冷不丁的撞到肖景橋,桑瑤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不過這段時間,她已經初步具備了演員的入門水平,她一直都是有悟性的學生,這會兒立馬驚喜地小跑著來到他麵前,心裡念叨著“錢啊錢啊富豪榜首可是肖承修”,做好了肖景橋這個狗逼又要對她不耐煩的心理準備,“景橋,你回來了啊,有沒有吃飯啊?沒有吃飯的話,我讓廚房去給你做。”
吃吃吃,吃個屁,這種狗逼就該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