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1 / 2)

() 日落崖頭霞滿天,映紅了臉, 韓穆薇收回了眼神, 將目光投向了立在不遠處的界碑。香樟城是由東華茗、陳曼兩夫婦建立的,它的曆史比暮雲城還要悠久一點。

過去這裡同暮雲城一樣都是由世家掌控, 韓穆薇轉身麵向城門, 仰首看向牆頭上的刻字,隻是在兩千年前香樟東、陳兩家一夜之間突然消失,這裡就成了一座無主之城。

暗地裡也有流傳說東、陳兩家不是消失,而是被滅門,且禍首就是千陽山上的淨覃寺,目的是為了香樟城, 隻是沒有丁點證據。

“我們進城吧, ”未名不是第一次來香樟城,他知道天黑以後的香樟城是什麼樣子:“進了城, 咱們還要找客店落腳。”淨覃寺就建在千陽山脈上,香樟城離淨覃寺很近,可卻沒沾上一點佛氣,這裡的寧和隻屬於表麵, 寧和之下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走吧,”在過了臥龍灣之後, 韓穆薇就換了樣貌,而韓穆琦臉上則多了一條猙獰的疤,未名的眉心紅痣不見了,韓穆簫也戴上了幻麵。

雖是無主之城, 但修士進城還是要交五塊下品靈石的入城費,至於這入城費進了誰的口袋那就不是韓穆薇等人該追究的了。

進了香樟城,路上的人還挺多,大概是因為天還沒黑。走了兩盞茶的工夫,韓穆薇就發現這城裡的僧侶真不少,屢屢可見光頭佛修和帶發僧人。不過這種現象也屬正常,香樟城也算是建在千陽山脈的腳下,而淨覃寺就建在千陽山脈上。

隻是另外一點就很不尋常了,這城裡太乾淨了,似被水洗過一般,按說香樟城是無主之城,不應該這般乾淨的。

未名帶著三人直接去了他上次來香樟城住的那家客店。說是客店,其實就是當地人家把多餘的屋子挪騰出來租給外來修士。千陽山脈是蒼淵界的四大險地之一,所以香樟城從來都不缺外來修士。

今日運氣不錯,未名住過的那家客店正好還有兩間空房。據說這家客店的主人可不慫,修為已達金丹,族裡還有元嬰老祖,所以客店的安全性還是有保證的。

韓穆薇和韓穆琦拿著門牌來到廂房,一進房間,首先入目的便是供奉在香案上的一尊戰佛金身,她二人也入鄉隨俗,一人上了一炷香。廂房乾淨簡潔,這一點韓穆薇很滿意:“奔勞了一個月,總算是到了千陽山脈腳下。”

“是啊,”這客店的主家應該是依附於淨覃寺,不然也不會連廂房裡都供著佛,韓穆琦拿出一個蒲團放到地上:“今晚你待床上,我就在這了。”

“好,”韓穆薇沒客氣,反正是修煉待哪都一樣。自在鐘曉秘境接觸過淨覃寺的殘因佛子後,韓穆薇對佛修的概念就具體多了。佛修就是修士的一種,他們也無需看破紅塵,斬斷七情六欲,畢竟淨覃寺也不是與世無爭。

月華正盛,香樟城彌漫著馥鬱而清甜的芳香,深嗅細辨,清甜的香樟花香中夾雜著點點膩人的腥味。與白日的熱鬨不同,入夜後,香樟城很寧靜,寧靜得有些詭異。

一位穿著僧袍的光頭俊和尚不緊不慢地入了城,神色平靜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路過十字深巷,清風流過,衣擺微揚,腳下一頓,左耳微微一動。光頭俊和尚腳跟一轉便走進了深巷。

不過兩盞茶的工夫,他就來到了巷子深處,駐足在一家靈食店外,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碎/屍,血染紅了灰色的石磚,汙了牆麵。和尚烏黑濃密的雙眉不由得皺起,麵上有著明顯的不高興:“阿彌陀佛。”

右手翹起蓮花指,眼睫微微落下,閉上雙目,嘴裡不知道念了幾句什麼,後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抹嫩綠,和尚跨步離開,縮地成尺,兩步便離開了深巷。暗夜之中,一個身披黑鬥篷的人飛掠直奔香樟城門,準備離開這。

“讓開,”黑鬥篷瞥了一眼離他不到五丈遠的香樟城城門,後看向攔路的和尚,右手中緊握著一把劍,見和尚好似沒聽見一樣,不禁再次沉聲說道:“讓開。”

攔路的正是光頭俊和尚:“你殺了人。”

“我殺的是該殺之人,”那些人奸/殺了他的妻子,他在妻子屍身前以心魔起誓過無論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奸/殺她的人,將其碎屍萬段,男子追查了十年,今日才完成當初的誓言:“我問心無愧。”

“你殺人可以,”俊和尚抬眼看向黑鬥篷男子,見其身上並未背負因果:“但不能把香樟城弄臟,你隨我回去把那裡清洗乾淨,”說著還抬頭看了看天,“不早了,動作快一點,明日店家還要開門營生。”

黑鬥篷男子聞言身子明顯一頓,這和尚追他至此就是為了讓他回去把那巷子洗刷乾淨?他想起了城中的流言:“你是淨覃寺的玄明佛子?”

俊和尚未理會男子,轉身左手一撚一根懸絲纏上了男子的手腕:“走吧。”香樟城又香又美,它就該一直乾乾淨淨的。

韓穆薇煉化了最後一點雷力,又引導著靈力在體內走了兩個大周天,就收功了。睜開一雙杏目,眼中儘是欣喜,她終於煉化完一粒天雷丸,瞧了眼六姐,見其正在修煉,便起身下床去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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